意馬,湊近問:“打算什麼時候嫁給我?”
畢竟“假扮夫妻”一事,有損女兒家名節,所以類似的問題,在兩人決定假扮之前,他就問過。
阿茶當時的回答是,“不急。”
他理解她女兒家的矜持,也就沒有催促。
這次再問,是心神激盪,脫口而出,也是抱著希望的真心實意。
阿茶紅著臉,還是道:“不急。”
聞松從來都是有耐心的,“好,那我每日問一遍。”
阿茶手裡捏著帕子,輕言細語地道:“那我每日答一遍。”
是讓人無力抵抗的溫柔。
阿茶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溫柔於聞松而言,是最大的殺器。
他眸子閃亮,眸中是道不盡的情意,聲音也跟著放柔,“我去去就來。”
聞鬆動身前往了前廳。
“這麼短的時間,貴府的一切,就已經打理得井井有條了,不愧是先生你啊。”
吳志文上來就是一通誇讚。
聞松也不謙虛,“有錢能使鬼推磨罷了。”
“哈哈哈,先生說的是大實話。”
錢一撒,管家、僕役、奶孃、廚娘,眨眼之間,全都有了。
“大人此番前來,可是有答覆了?”
吳志文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先生何時有空去府衙辦手續?”
聞松會意,“大人何時有空?”
“現在。”
“那……大人請。”
兩人相視一笑,一齊出了府。
合作一事,就這麼定了下來。
洛海的事一帆風順,聯城的事,卻遇到了大阻礙。
無垢端坐在位上。
身旁站著前來投奔她的長鶴。
而帳篷中央,則站著一群進諫的謀士。
“公主,養戰馬,我們無異議,但與北漠通商,那是大不妥啊。”
“是啊,萬萬不可……”
“公主,即使軍餉緊缺,也萬不可做此等冒進之事。”
謀士們一句接著一句,無垢正襟危坐,沒有絲毫不耐。
半炷香後,帳篷內才安靜了下來。
無垢也在這時開口,“諸位的擔憂,已經陳述得十分清楚了。可,與北漠通商的實際弊端何在,諸位似乎根本沒有提到?”
“這……”
眾人啞口無言。
“與北漠通商,是冒天下之大不韙。北漠與我大祁為敵已久,這種事,街口小兒都知道,公主行此事,實在是有違民意。”
說這話的是曹瑞明,一位年過四十的秀才。
無垢看向他,“人皆知,女子無才便是德,那先生是否認為,無垢稱帝,現於人前,也是萬萬不該呢?”
無垢平日裡,平易近人,每議起正事,則威嚴自顯。
其餘人噤聲,不敢答。
曹瑞明怔愣了會兒,道:“非也。公主繼位,是先皇遺詔,也符合我大祁律令。”
無垢冷聲問:“《大祁律》中可有‘禁止與敵國’通商一條?”
曹瑞明低頭,“無。”
“可有‘禁止與昔日敵國,今日議和國’通商一條?”
“無。”
“可有‘禁止與北漠通商’一條?”
曹瑞明汗顏,“亦無。”
“北漠與我大祁,是昔日之敵。多年前,已與本朝議和。徹底開放與他們的通商,合理、合法。至於民意……”
無垢思忖,”至於民意,還得勞煩諸位往街頭巷尾跑一跑,幫我問問百姓,是否願意與北漠通商。若是願意,那麼諸位就不必再勸,若是不願意,那麼無垢自當放棄此條政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