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錢重要,還是你的老臉重要!”
“皆重要,不過還有一事更為重要。”
說到這,天子嘆了口氣,低聲道:“召回京中,可,闖禍,也可,可贇乘泰你要知曉,天下間並非是所有人都知曉懷武的能耐。”
贇乘泰神情微變:“你是說,怕齊燁闖了禍,會有不開眼的傷了他?”
天子微微頷首,滿面無奈之色。
贇乘泰面色一變再變,想起齊燁那無法無天的模樣,終究還是退讓了。
“也好,缺了錢財,老夫使出渾身解數便是,總不能動搖國本,若是齊燁出了岔子,齊大將軍…罷了,罷了。”
見到贇乘泰的模樣,天子梗著脖子叫道:“先說好,朕可不是怕懷武,只是顧忌多年情誼罷了。”
贇乘泰沒好意思吭聲,怕齊懷武,沒什麼可丟人的。
當年真正算的上是從龍之臣的,那些屈指可數的從龍之臣,誰不怕。
當天子的也怕,其實並沒有什麼可丟人的,他贇乘泰這麼想,其他那些人,也這麼想,天子不怕齊懷武,才反而令人覺得奇怪。
倆老頭都沉默了,足足沉默了許久,天子罵了聲娘:“便宜康驍這逆子了。”
“陛下何出此言?”
“當初朕與懷武約好,待朕坐穩龍椅,國庫充盈,盛世可望,他便率領大軍出關,打下西域十二地納為我大康國土,如今來看,怕是…朕要失約了。”
贇乘泰深深看了一眼老六,心中湧現了幾分苦澀,幾分心疼。
遙想當年,天子登基那一日,贇乘泰站在群臣之中,望著身穿龍袍的康止戈,滿心擔憂。
人,總是會變的,天子,更是如此。
可這麼多年來,康止戈,卻從未變過。
若是變了,豈會坐在馬車之中,任由他贇乘泰大呼小叫,無尊無卑。
若是變了,又豈會鬧心扒拉的承認他這個天子,怕當年那個縱橫沙場的老友將軍。
“罷了。”
贇乘泰看向窗外,沒好氣的說道:“我這有兩千貫上下,老夫再後者老臉尋城書借一些,湊夠五千貫用於宮中誕辰吧。”
“君子一言!”
康止戈頓時露出了笑容:“喻文州可是家底豐厚,既然開了口不如多借一下,十萬貫如何?”
“你還啊?”
一聽這話,康止戈乾笑一聲:“那還是就借三千貫吧。”
贇乘泰都被氣笑了:“堂堂天子,幾千貫還要借。”
康止戈不樂意了:“莫說幾千貫,便是幾萬貫,幾十萬貫,上百萬貫,你以為朕要不到?”
“是如此。”
贇乘泰敷衍的拱了拱手:“算我贇乘泰當年沒看走眼,陛下還是有幾分明君之相的。”
老六撇了撇嘴:“老子要是有明君之相,先砍了你們這群老狗,他孃的整日不將朕當皇帝看!”
贇乘泰哈哈大笑。
“還有一事。”
老六正色道:“朕本就是馬上將軍出身,平日私下裡與你們這些老狗百無禁忌也就罷了,待康驍登了基,君君臣臣,君就是君,臣就是臣,你等不可再無尊卑。”
贇乘泰哭笑不得:“待陛下退了位,旁人如何想的,老臣不知,總之老臣自會請辭,莫要忘了,當年你應承過老臣,卸了擔子,陛下與老臣便要隱姓埋名遊歷天下,整日飲酒作樂放浪形骸。”
康老六:“那你多存些錢財。”
贇乘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