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季渃嫣?”
“少爺您說哪的話,小的覺著大小姐還成,小的氣的是這群狗日的。”
齊燁不明所以:“城門郎?”
“是,您別看在您眼前夾著尾巴做人,平日站在城外盤問,見了百姓便極盡刁難之事,遇到了冒昧的百姓女子,恨不得摸遍全身。”
齊燁恍然大悟:“那是欠罵,那巡街武卒呢?”
“更別說了,攀高踩低的狗東西,夜間若是有百姓來不及出城或是歸家,動則打罵,要麼就是索要錢財。”
“也對,欠罵,不,該揍,可京衛呢,這些人是軍伍,他們沒招惹百姓吧。”
“倒是沒招惹百姓,只是…”
劉旺氣呼呼的說道:“一群吃閒飯的飯桶,在京中擔著職,怕是半輩子都上不了沙場,月月領著兩貫大錢的俸祿,再看邊軍弟兄們,莫說兩貫打錢,一貫錢都要拖欠好久,小的見了這群飯桶就心中來氣。”
齊燁哭笑不得,可緊接著便是感慨萬千。
旺仔所說看似不過是一些不足掛齒的小事,可這些小事的背後何嘗不是無奈至極的苦與悲。
彷彿百姓生在這個世道就註定要吃虧,註定承受苦難,哪怕是為國征戰的將士們也得不到原本該享有的一切,包括尊敬。
“旺仔你說這個世道如此操蛋,以我…不,以你我之力,能改變一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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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變這世道?”劉旺咧嘴笑了:“小的可做不成。”
說完後,旺仔心裡補了一句,您也做不成。
不是劉旺瞧不起自家少爺,而是早已對這個世道絕望了,絕望到了麻木。
興衰盛亡,朝代換了多少,天子換了多少,興盛也好,衰亡也罷,百姓何時好過?
盛世,亂世,百姓之命如同草芥又何時變過?
興,百姓苦,亡,亦百姓苦,如基石一般支撐起偌大國朝的百姓們,卻也是最苦的人們。
所以說這就是個很奇怪的事,金字塔可以沒有塔頂,卻不能沒有塔底。
塔頂似乎只是為了耀眼奪目,並非那麼重要,反而卻顯得那麼重要。
塔底承受著一切,埋藏於風沙之中,明明最重要,反而似乎毫不重要。
“少爺您說滿朝文武,都叫嚷著為百姓好,陛下仁德,朝堂上的大人們也不乏好官,為何這世道還是讓人覺著無甚意思?”
“怎麼說呢。”齊燁苦笑不已:“心臟復甦做了,人工呼吸也做了,就是不放開掐在百姓脖子上的手,或許這就是原因吧。”
“小的不懂,您又說怪話了。”
“這麼說吧,有一件衣服穿在身上,人們見了就要彎腰低頭鞠躬致敬,為了這件衣服不知多少人機關算盡,你知道這是什麼衣服嗎?”
“見了就需鞠躬致敬彎腰低頭?”劉旺想了想,雙眼一亮:“壽衣!”
“是特麼官袍!”
齊燁無奈至極:“官袍,明白嗎,人們早就忘了當官是為什麼了,只是當成權利和謀私利的工具罷了,你知道當官的初衷應該是什麼嗎?”
“不知。”
“為百姓服務。”
“那小的明白了。”劉旺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您說的不錯,百姓哪個不是被服務的服服的,沒人敢不服。”
齊燁深吸了一口氣,埋頭繼續往前走,拒絕和旺仔繼續聊下去了,這傢伙聊天的會心率太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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