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柏當然不會被他的言語迷惑,高深莫測地一笑道:「這世界上有很多事是非常奇妙的,正因你們不知自己何處露出破綻,被我認出你們是方夜羽派來的人,所以還試圖掩飾,可笑啊可笑。」他指的妙事,自然是對方的三八右戟,只有他最清楚這戟落到了誰人的手裡。
以那灰衣人的老到,亦因摸不清楚韓柏的底而立時處於下風。
這時韓柏耳裡聽到秦夢瑤嬌美的聲音響起道:「這人可能是南海派的高手,用言語套一套他。」
韓柏心中一凜,南海派是八派外的一個較著名的門派,掌門好像叫席什麼雄,作風頗為正派,為何會有門人做了方夜羽的走狗?
灰衣人出言道:「看來你的年紀很輕,江湖上用劍用得好的年輕高手也沒有多少個,早晚會給我們查出你是誰,何須藏頭露尾,不如大大方方讓我們看看你是誰。」
韓柏針鋒相對道:「南海派也沒多少個稱得上高手,你不會是那席什麼雄吧?」
灰衣人這次身體沒有震動,但眼中閃過的駭然之色,卻連小孩子也瞞不了。
秦夢瑤的聲音再傳進他耳內道:「你這人真是,席什麼雄也說得出口來!」
韓柏聽到秦夢瑤如此破天荒的親暱嗔語,心懷大暢,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
灰衣人更是心神大震,不知對方有何好笑。
韓柏大喝道:「看劍!」
五人閃電後退,退了六、七步後,才發覺韓柏連指頭也沒有動,只是在虛張聲勢,不禁大感氣餒。
灰衣人一跺腳,喝道:「走!」往後疾退。
其它四名黑衣人哪個不怕韓柏追來,也由不同方向迅速逸走,轉眼走得一個不剩。
韓柏回過頭來,望向何旗揚。
何旗揚臉上一點血色也沒有,絲毫不為執回一條小命而有任何欣喜。
韓柏伸手搭在這大仇家肩上,走到窗旁,學著範良極的語氣道:「老何!讓我們來打個商量。」
何旗揚驚魂未定道:「恩公是誰?」
韓柏一邊思索著自己有什麼甜頭是大至何旗揚無法拒絕的,隨口應道:「放心吧!我既不是八派的人,也當然不是你主子方夜羽的人,而只是一個真心助你脫難的人。」
秦夢瑤的聲音又在他耳內響起道:「問他剛才由秘道偷偷走到那裡去了。」
韓柏拍了拍何旗揚肩頭,道:「在我說出可怎樣幫助你前,我要先試試你是否誠實,告訴我,你剛才到那裡去了?我是說你由秘道走到那裡去了。」
何旗揚咬了咬牙,心想橫豎也是死,不如賭他一次,毅然道:「我去了取馬峻聲給我的東西。」
韓柏怒道:「韓府現在臥虎藏龍,你敢公然找馬峻聲嗎?」
何旗揚慌忙解釋道:「東西不在韓府,而是由馬峻聲藏在西橋底的石隙裡,所以我不用到韓府去。」
韓柏大見緩和,道:「是什麼東西?」
何旗揚乖乖答道:「是馬峻聲默寫出來無想僧自創的『無想十法』。」
韓柏根本不知什麼是「無想十法」,不過能和無想僧同一名字,當然是厲害的武功,扮了個完全明白的姿態,道:「呵!原來是無想十法,哼!想不到你還這麼有上進心。」
何旗揚此刻已完全被韓柏的智慧懾服,道:「其實是方夜羽要我迫馬峻聲交出來的。」韓柏攤大手板道:「給我!」
何旗揚一言不發,從懷中掏出一迭寫滿字的紙箋,老老實實放在韓柏手裡。
韓柏眼睛一亮道:「老兄!你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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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翻雲抱著熟睡了的左詩,在黑暗的長街走著。
心中感慨萬千。
到了今天,他才明白「酒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