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方氏略是有些肖似元后,興帝一時情動竟當著隨侍內侍宮婢的面將她抵在宮牆上便要了她,更是隨後便忘了她。誰知方氏只那一次竟有了身孕,內侍宮婢作證便封了最低等采女,產子後不過晉了一級為良人。此後方貴人再無恩寵,甚至嬪位以下不得自行養育子嗣,興帝也只將簡瑄丟與乳母照料,甚至未曾給他一個養母。
他的出生和他的出身都成了一個笑話,他的一生都在被人羞辱和嘲笑,尤其只晚他一月出生的簡辭,生母貴重,養母貴重,外家手握重兵之權,兩人被人相較長大,終於致使了他兄弟二人淡漠的情誼。
若江嶢的後人不是純娘,而是方貴人?
陸茉幽陡然看向簡辭,這層認知令她心驚,然而簡辭目光卻愈發的深沉,似乎正在驗證她的猜測:
“賣她入宮的大戶,便姓方。她被賣入大戶之前,姓江。”
陸茉幽霎時如同被抽去所有力氣,竟猛然之間不知如何自處,連同曾經過往所有心境也一併被打亂。對於簡瑄的恨竟不知要如何排擺,她惶惑驚恐,甚至還帶著一絲絲的疼痛。
她一生的悲劇是他一手造就,而他一生的悲劇,竟也是因陸家而成,她終於明白了他曾經對她那樣矛盾糾結的愛恨交織,和對陸家那樣狠心絕情的對付。
然而,不論真相怎樣驚心,卻始終難以掩蓋既成的事實。她與他之間終究隔著天與海,夾雜著往世仇恨,連飲一盞茶下一局棋的朋友也無法做得。
乍然得知的真相解了她兩世謎團,卻也一瞬將她擊的蒼白冰冷,她緊緊攥著卷宗,昨夜為著簡辭而驚心迷聵的虛弱加之一夜未睡的疲累,她身子晃了晃。
簡辭一步上前將她接在懷中,眉色冷峻卻又順著攬在她肩頭的手為她輸入真氣。
而陸茉幽幾乎是在覺察到肩頭溫熱的力量灌入身體的同時,恍然驚醒,慌忙便要推開簡辭,這一手恰按在他胸口,她覺察他僵了一下卻硬是咬牙沒有悶哼出聲,她慌的收手:
“殿下!”
“我已服了解藥。”
“你……”
她不知如何去問,若真是興帝,那親父毒殺親子,這樣對於簡辭太過傷害。屋內頓時一片沉寂了下去,過了半晌他才開口:
“他不願我再查八哥被殺一事,誰知將我禁在宮裡卻被別人有機可乘。不過也只有餘毒不清,他才會內疚,才放我出宮。”
他話音淡漠卻觸動陸茉幽心底疼痛,興帝此舉豈不是要逼簡辭應下謀殺兄長的罪名?簡瑄的愁苦人人可以看到,但誰又能體會的到這個看似光鮮的皇子背後,又是怎樣鮮血淋漓的傷痛。然而他卻從未辯解過一句,就這樣做著人人眼中萬事順遂的貴重皇子。
而他在這樣艱難的境遇中仍為她而分神查探,或許甚至不是分神,而是全心神的投入,這樣深入而長久的秘密卻叫他這樣快就為她挖掘了出來,甚至為了早些從宮中脫身而不惜令殘毒於體日日受著苦痛折磨。
窗外愈發光亮,晨光四起,隱隱聽到白萍上樓的聲音,簡辭終於鬆手,然而轉身正要走的時候,陸茉幽突然一把攥住他袖袍,他回頭看向她間,陸茉幽突然踮腳抬頭湊上唇來,簡辭驚怔。
這一下,落在他的唇角,連同她的淚水一同落下。
第27章
門在被推開的一剎,簡辭一手抹去陸茉幽臉上淚水,人如颶風一般掠去,白萍只覺著一股風衝著吹來睜不開眼,待睜眼去看時便發覺窗子沒關。
白萍將熱水端進正要伺候陸茉幽洗漱,卻突然聽到又傳來一陣急促腳步聲。她正疑惑,便見著許媽媽氣喘吁吁便進了門:
“皇后娘娘派人來接姑娘入宮,說老爺的事情有了變故!”
陸茉幽大驚,不過片刻之前方才得知真相,怎的一瞬便又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