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參雜。綠綠的松柏,青青的荊棘,黃黃的落葉,蒼蒼的石頭。路上鋪成著厚厚的落葉,經日時久,有的枯萎憔悴,有的捲曲裹條,有的支離破碎,有的上下重疊,有的平平展展,。踩上去有的厚實,有的鬆軟,有的溼潤。踩得一些窸窣響,帶著一些隨腳翻,踢起一些亂紛飛。刁疤子心裡暗自嘀咕:似此荒涼、偏僻地方,竟然還有人跡?轉過幾個彎路,邁過半座土坡,越過一脊山嶺,果然見到一戶人家,木頭做著牆壁,擋著風,茅草蓋著頂棚,遮著雨,屋簷掛著青藤,裝著飾。幾人的心方才略略放心下來。
黑白無常正好抬著擔架,陳小晾幾步跑上前,還未有推房門。裡面傳出一個聲音:“是誰呀?來幹嘛?”只聽得那個聲音細長悠揚,猶如哼唱起歌曲一般。陳小晾趕緊說:“有病在身,特來求醫。”那個聲音又說:“有事來求人,無事拋一邊。”幾人心裡一怔:難道這個郎中要不買賬?那個聲音又說:“閒時走一旁,急時把路量。這一趟山路崎嶇,甚難行走。”陳小晾抱拳行禮說:“還望老人家見憐搭救。”那個聲音說:“既如此,進來吧。”那屋不寬門庭卻寬。剛要到門口。陳小晾正欲伸手推門,門卻吱嘎一聲啟開。幾人於是直接把擔架抬進去。裡面本是一團漆黑,霎時燈光亮起,卻是三盞桐油燈。裡面坐著一個白髮鶴顏的老頭,一把細長的鬍鬚伸到膝蓋。那個老頭瞧瞧黑白無常,笑了笑:“這不正是藏頭露尾的兩個*使者嗎?”黑無常放下擔架,抱拳行禮說:“老丈好眼力。在下正是黑白無常,只因為朋友傷風著涼。還望垂憐施救。在下感恩不盡。”那個老者斜眼瞧瞧依依,並不說話。扭頭瞧瞧陳小晾,翻著眼珠說:“這位小兄弟卻又是何來歷?我看你的身手,猶在他們之上。”陳小晾說:“在下過客一個。還望老丈垂憐搭救。”老丈說:“你不說實話,我就不給你過問。反正那個豔麗的小姑娘和我又無親無戚。閒時不燒香,臨時抱佛腳。”陳小晾心想:這個郎中倒是千般古怪。還是照實說吧。於是再次抱拳說:“在下乃是桃花派門下弟子。”那個老頭嘴裡“咦”了一聲,呵呵一笑說:“久聞有一個什麼桃李七俠,行走江湖,除魔衛道,不知確實否?”陳小晾謙虛的說:“那是江湖朋友抬舉,只不過是無事閒逛,暮宿窯洞,朝遊四方。”那個老頭站立起來,拿著一把草莖葉子,走過去瞧了瞧依依,用葉子在她鼻子上拍了三下。而後轉身對陳小晾說:“桃花老怪刁專稀奇,武功卻當世卓絕。沒料到今日他的弟子會求到我這兒。”復又說:“桃花老怪一向做事匪夷所思,轉好難為人。所以,他的弟子的朋友,我決定不治不過問。”說完坐回到藤椅上,閉起眼珠,立時扯起呼嚕,宛如即刻就已沉睡如夢一般。
幾人吃了一驚,相互對視,不知如何是好。
陳小晾看著依依,猶如在沉睡一般。心裡著急,趕緊趨前一步跪倒:“求老人家垂憐搭救。救人一命,勝造七級胡屠啊!”那個老丈喃喃說:“我是一級都不想造,其他人猶可。只是桃花門下。哼!”陳小晾心裡著急,咚咚口頭:“求求你老人家了。如果桃花派以前曾經與老人家您有什麼過節,還望海涵。”老頭嘟囔說:“無甚過節。只是老夫不願費力。”黑無常大怒,抬起手來就欲發作。陳小晾趕緊用眼神制止住他,復又咚咚磕頭。刁疤子說:“老人家,如果您治好了,這兒我們帶的金子銀子隨意你挑,全送給你。”那個老頭翻身坐起來陰陽怪氣的說:“哼!錢嘛!你當我沒有見過?哼!”他又轉眼看陳小晾,泛著白眼珠說:“救你的朋友可以,只是我有一個條件。”陳小晾說:“請老人家但講無妨。”‘老頭說:“既然你甘願為她下跪,說明你與她菲比一般。”陳小晾陳懇的說:“正是內人。”老頭呵呵一樂說:“原來如此。只是桃花派前些年與老夫結怨甚深,今**來求我。自當替你師父了結。”幾人心裡暗疑:剛才說無仇,今兒卻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