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大水,尋幽探勝,盡飲佳釀,飽食盛饌,到也悠閒自在,西南各地,氣假溫和、林繁樹密、蓊鬱蒼蒼、江闊水急、帆檣如林、美影如畫。一路行走,倒不覺得冷清寂寞。這一天已到了湘西,距離苗山已近,數千裡同行,何止廿幾天,四人雖皆武林名宿,但一路之上,卻絕口不提武學一道,那唐三鈸在這二十多天同行之時,卻暗地裡留了意,僅從四人的腳程之上,便可看出功力均在他自己之上。心想:“當真聞名不如見面,見面勝似聞名,我唐三鈸過去,總認為自己的功力,超過一切,所以在江湖上常認為別人難以比得上我,便有目空一切之感。這幾天一察看,自己和他們四人相比,要相差一大截。那燕山客的輕功行路時腳不揚塵,麻谷老人兩腳有似不踏地而行而大幻神丐,他雖年紀老大,但身輕似燕,邁步輕鬆,而唐棣這個年輕人邁步迅速,兩腳疾射前趨,寒如流矢,再過一段時期,這個年輕人必有一番大作為。我唐三鈸過去乃是井底之蛙所見極小,便高傲不群。哪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今後要消除這種卑劣的觀念了。”
這天晚間五個人到了鳳凰縣城內,才一落店,麻谷老人即嚷著要酒點茶,吩咐店小二將好酒拿來,好茶送到。麻谷老人道:“明天我們就可趕到苗山,今天在此地,大家開懷暢飲一番,也算替唐三老兒接接風,因為近一個月來,我們晝夜趕路,吃沒好吃,喝沒好喝,今天大家好好得喝一喝,消消疲勞,明天到苗山後不過百里,離媧母窠巢,已在咫尺,況且媧母這個老婆娘賊奸巴滑的,耳目眾多,我們今夜在此地,她豈有不知道的,這樣大吃大喝,極容易醉倒。如果晚間媧母親自或派人前來暗襲,那豈不是極容易的便把我們五個人制住,那時不但報不了殺子的仇恨,恐怕還要搭上這條老命呢!”
但見麻谷老人、大幻神丐、燕山客三人,酒一上桌,便開懷暢飲,大口吃菜,似乎心中沒有一點恐懼媧母之感,唐三鈸,雖暗自耽心,但看到當前情形,也不好意思加以攔阻,以免破壞現下熱鬧氣氛。在三人面前,更不能示怯,只好拿起酒杯,向眾人面前舉杯致謝,更連連幹了幾大杯。
麻谷老人看看大家都有了幾分酒意,這才放下杯著,呵呵大笑道:唐三鈸不由得一怔,心中說:“當然是到苗山找媧母那個老婆娘算帳,大家聯手把那個罪大惡極,人見人厭的老婆娘誅戮,以洩積存心中多年的仇恨,豈能還有其他的原因?”
燕山客拂髯而笑,大幻神丐更是仰天哈哈大笑道:“唐三鈸老兒,今番你可被麻谷老兒作弄啦!你到現在還被矇在鼓裡,一無所知呢?豈不是冤枉之至。”
唐三鈸一聽大幻神丐的話,不由得丈二金剛措不著頭腦,心裡大驚,繼而一想,不對,這三位都是俠義道中人,也都是性情中人,絕不會和媧母沉瀣一氣,狼狽為奸,把我騙來,送交媧母,更不會暗中算計自己,心中卻百思不解。大幻神丐所說的“作弄”二字,究竟指的是什麼?當下忙問道:“願聞其詳!”
麻谷老人這才將在北京城中,醉菩提大鬧酒樓,自己如何在街上臥倒裝死,鬧得北京城中風風雨雨。後來在香山和媧母相遇,媧母被醉菩提用酒箭點中穴道,扛到妙峰山下分筋錯骨,以脈逆轉,恐有生命危險,最後醉菩提也喪在一個醜少年手中。
唐三鈸聽他提到醉菩提,並不在意。因為他和胖和尚並無過節,更不認識。至於醉菩提命喪在那名醜少年手中,自不放在心上。待麻谷老人由醉菩提說到媧母,唐三鈸頓時髮指,那殺子之仇,怎不令他日眥皆裂。
麻谷老人道:“你先別急,高興的事,還在後面呢!我要說出來,你的氣就消啦,好教你得知,那媧母惡人終得惡報,上天難容,此刻只怕早剩一堆白骨了。”
麻谷老人此言一出,唐三鈸喝一聲,一躍而起,急道:“你這話果真麼?”
唐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