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廓像老鼠一樣偷笑。
然而,當他很不經意地轉身躺倒後,卻在小艇外看到了一個人的輪廓,而恰恰正是這個人,在咬緊牙關默默承受那摧毀性的水壓,在攀附小艇用個人力量義無反顧地遊往底端。
眸色變黑,目光驀變為惶恐,蕭桐雙掌撐住鋼化板,看向近在咫尺的季東華狠狠地搖了搖頭。
藉助夜視能力,蕭桐親眼目睹對方的眼角在流血,暴漲的青筋像老樹盤根那樣穩固,於是他很鑿鋼化板,竭力吼道:“東華!”
這時,季東華感受到鋼化板在顫,翻攪隱忍的唇隨機恢復平靜,看向艇身露出標誌性地邪魅笑容。
面部肌肉被水壓撕開一個個小口,像尖刀才挑開的傷口在向外溢血。
季東華周身騰起血紅色的霧,可他仍舊在笑,表現的不痛不癢,並且還對蕭桐點了點頭,攥緊拳狠敲了胸膛三下。
視線被淚水模糊,蕭桐聲音尖銳的像六七歲的孩童,“季東華!”
他狂拍按鈕,可承受壓力的艙門卻如何也開不開。
於是接下來,對方一雙眼睛在他的注視下蒙上了一層厚厚的膜,神似白內障患者,但膜卻是紅色的,像血一樣豔麗。
蕭桐閉上眼擠出熱浪數行,將心意通知給對方。
“快進入金字塔,快進入金字塔。”
泣不成聲的命令響在心坎裡,季東華聽後頓住,像快要不行了那樣點了點頭後,圈緊小艇變方向朝金字塔靠去。
季東華看不到東西了,全憑蕭桐跪在小艇中用哭聲指引他。
蕭桐模糊的視野仿若看到了金字塔的入口,急切示意對方游過去。
再次進入金字塔內部,蕭桐看到了光由上射入黑暗,立馬示意對方迎合光束向上遊。
又是一個不明作用的井口,季東華摸到井沿沒作猶豫,奮力將小艇托出井口,一扔撇到厚厚的灰塵上,而他本人卻再沒力氣爬出井口,就這樣雙掌自然展平,拖累皮開肉綻的身軀向水底沉去。
蕭桐蹬開鋼化板,扔掉氧氣瓶後連滾帶爬地來到井口,把手掌探入血紅色的水中拉緊對方並將其提了上來。
蕭桐呼吸著潮溼血腥的空氣,扶正對方的肩。
想要用搖晃來喚醒昏迷的季東華,可他血淋淋的模樣卻無從下手。
血腥味撲鼻而來,蕭桐徹底慌了。
“蕭桐啊。”突然,季東華扯了扯嘴角,並把眼睜開一條縫隙淌出血水,無力地舉起手道:“你的臉在哪呢?我看不到你的臉。”
鮮血腐蝕了蕭桐的心,他悄悄把臉靠上對方的掌心,失聲道:“我沒事,你先好好歇著,一會我揹你回去。”
季東華先是無奈地笑了笑,後又突然動怒一巴掌將對方抽遠。
這一巴掌飽含了季東華的所有餘力,抽得蕭桐頸項險些粉碎,卻也無力在抬起頭。
“你個自以為是的傢伙還是死了吧。”季東華說完話後栽倒,氣若游絲地道:“救世主不是誰都能當的。”
蕭桐挨這一巴掌,心中沒有半點不痛快,他吸吸鼻子回到季東華身旁想替對方處理傷口,可季東華卻厲語道:“滾遠些,我自己休息會就沒事了,讓我睡一覺。”
鼾聲傳來後,蕭桐重重地出了口氣。
隨後摸著絕豔傾城的臉,默不作聲地守在一旁。
季東華的恢復機能特別強悍,半個小時不到傷口便全部合攏,等兩個小時過去,季東華睜開清明的眼,怒目切齒地看向蕭桐久不作語。
蕭桐人生中第一次認錯,一時不知該怎麼辦,乾笑並不偏不倚地來了一句,“你白內障好了?”
季東華給氣笑了,揮手道:“腿還不能動,你先走吧,等我睡醒後去找你。”
蕭桐聽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