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非常的有名“聽過‘逢禎顧問公司’嗎?”奄奄一息的聲音。
“有哇,是收費貴得沒天理,但還是有一大堆公司前去尋求協助的事務所嘛。
最離譜的是,想請他們當顧問還要拿號碼牌掛號!聽說他們的業務排到二〇〇五年去了。四年前要不是韋老董事長掛不到號,也不會置之死地而後生的交給你去胡搞瞎搞了。可以想象當時他有多絕望了。“奇怪,水漾一向不關心這些業界小八卦的,今天是怎麼了?
“幹嘛?倦勤了?想去‘碩彥’進修?還是想去聘顧問來打理公司?你好象還沒到那個地步吧?”她們五個女人目前配合得還不錯呀。
“沒”拉長了否定字。她振了振精神,問:“那,你知道‘逢禎’的老闆是誰嗎?”她知道依芳最八卦,對商界的各種小道訊息都有收集的嗜好。
呂依芳想了一下:“叫唐力華,一個超級吸血鬼。”
“只有一個老闆?有沒有其它合夥人?”
“沒聽說過。光他一個就很可怕了,再來一個不就禍國殃民了,非把全臺灣的錢吸乾才算數。”
是很可怕!那個豐步雍非常難纏。
水漾不太明白那傢伙為何也要故作神秘,把自己隱遁在商界,只願在幕後操盤。不過她倒是能理解丈夫不願露面的心態。
葉遐爾自小看著親人的權力爭鬥成長,對自己的家族其實是厭煩的,恨不得掙脫的,但卻又無法一走了之。
他也是有理想的,但肩上的擔子讓他無法為所欲為。當然他是可以在“葉豐”
內大展長才,但他為什麼要?光是現在這規模,就有五、六個爭權奪利的派系。
經營大了這樣的企業,不僅很沒成就感,還會招致更多的醜惡爭奪。
但他又不能自立門戶,倘若他可以硬心腸的不管“葉豐”興亡,然後自行創業,一旦有所成,畢竟還是葉家的子孫,想不被親人干擾或拖累根本是妄想。
他對事業有滿滿的企圖心,但對看了數十年的鬥爭早已倦得不能再煩倦。最好的方法就是這樣:不對“葉豐”費神,維持它的平衡就好,然後私下自立門戶,發揮己長、作育英才,既可達到事業成就感,又不怕被幹擾。可以說“碩彥學苑”
是他真正能呼吸自由空氣的地方……
昨夜看著他平靜的陳述,她並不為他的成就而驚喜,反而難受著他的不快樂。
也許他並沒發現,當他在敘述時,眼中閃過的是一種對親情的麻木無感,像是在談浩劫般的談他自小感受到的家族氛圍。
他並不知道。其實,他非常非常不快樂。而那使得他不容易有情緒起伏。他向來的沉著冷靜,對事物的無動於衷,正是來自他不快樂後,變得不容易感受到快樂,也不知道真正的快樂是什麼。
所以他的情感是空虛且麻木的。
不懂得“施”,也無法感應什麼叫“受”。
於是,她為了一個認知而失眠了他,不知道什麼叫愛,不懂什麼叫情感交流。所以,她掏探他的心,怕是握到一手空。
如果她要得到實實在在的心,那就得先找個法子填滿他,用他感應得到的方式。好……難!
他們昨夜的最後對話是:“我要你的心中有滿滿的我。”
“我心中有你,現在這樣就很好了。”他覺得這輩子再沒有比現在更好了,為什麼她眼中還有不足?就像一個已考滿分的孩子,還企求更高的分數……
“不夠不夠!”他的困惑讓她心急!
“那什麼又是‘夠’的終點呢?”他不懂。
“終點是當你說出‘我愛你’。”
而他,沒再言語。
夜,就此靜下了。然而,清晨也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