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她一眼,默不作聲,裝作沒看見她似的繼續削手中的蘋果。病房裡有一股梁傾慕最牴觸的消毒水味。
梁國赫確實是瘦了一大圈,人看上去也沒什麼精神。不過他在看見梁傾慕的時候兩隻眼睛就發出了神采。
“回來了?”他招招手,示意她坐到他的床邊去。
梁傾慕聽話地走過去,坐了下來。
“這兩年,過的開心嗎?”梁國赫費力地開口,嗓音有氣無力。
“爸,你別說話了。”梁傾慕鼻子微微一酸,當年心疼符叔的感覺重上心頭,這種感覺折磨著她,她終於能體會到那種對至親的痛覺了。
接下來的每一天,梁傾慕都會去病房裡準時報道。她偶爾會跟孔閔琳講幾句話,但是對於陳思芸則完全是零交流。
或許是每個人都是心照不宣地在梁國赫面前維持和平的假象,也無人挑釁。梁傾慕和陳思芸各自拿出她們對梁國赫的好,讓他儘可能不受刺激,使心臟情況穩定下來。
這天,孔閔琳回公司去了,陳思芸也回去給梁國赫拿換洗的衣服,梁傾慕到的時候病房裡只有梁國赫一個人。
“你怎麼才來?小煥剛來看我,才走沒多久。”
梁傾慕的步伐猛地僵了一下。
看她一下陰鬱的樣子,梁國赫的好奇心上來了。
“英國有那麼好嗎?當年一條簡訊打發我,走這麼痛快?”梁國赫今天的精神挺好,靠在床背上看梁傾慕給他削梨。
“不見得太好,可是我熟悉。”梁傾慕頭也沒抬,依舊認真地削著梨。
“你跟小煥指定有事兒。”梁國赫篤定地看了她一眼,“不然你不帶走這麼久的。你跟他到底怎麼了?小煥每次來看我都不提跟你的事兒,我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覺得他頹喪了好陣子。”
梁傾慕聽後也沒什麼表情。
“爸。“梁傾慕放下水果刀,對上樑國赫的視線說:”顧珩煥他不夠愛我。所以我得儘早抽身,不然我會死。“
梁國赫嚇了一跳,罵她:”胡說!什麼死不死,小煥在乎你的程度我可都看在眼裡呢,你這個沒良心的。“
“不說了,爸,總之我跟他已經結束了。”梁傾慕皺著眉強調道。
“傾慕。”梁國赫忽然鄭重地對她說:“我在昌平東建的樓盤,一個禮拜後就會開盤了。很早的時候,小煥私下裡就跟我預定了一戶180平米的戶型,說那是要跟你住一起的房子。我開玩笑說不會是婚房吧?他居然回答我說’是’。理由是他說那裡離你外婆的房子最近。”
“他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成分,回答地很認真。”梁國赫偷偷看了眼削斷果皮的梁傾慕,清了聲嗓子不放過她:“這兩年他經常來看我,他有無數次機會可以跟我說不要那房子了,可是他沒有,他從來沒提過。”
梁傾慕努力地想維持著沒有表情的表情,可最後還是忍不住吸了一下鼻子,紅了眼眶。
為什麼?為什麼要告訴她這些?
梁國赫的這番說辭,讓梁傾慕無所適從。她出了醫院後,抬頭望著烏濛濛的天,茫然無措,心裡只木訥地想著:好像快下雨了啊。
她一路失神地往酒店駛去,顧珩煥對自己的好不由自主地浮現在了眼前。
車子路過後海的時候,她自然而然地想起了那年的聖誕節。
曖昧的夜晚,溫馨的氣氛,個性的格調,他的壞她的笑,那是他們的感情最美好的時候。
卡宴嘎吱一聲停在了當年那家酒吧前,梁傾慕暗自打量,這家店似乎沒什麼變化。
她推開酒吧門,店裡裝潢依舊安靜文藝。她視線一下停留在門口放相簿的櫃子上來。
老闆笑盈盈地迎上去,問她:“姑娘想喝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