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
魏若琳坐在中軍大帳,正凝眉沉思。
她白嫩但佈滿著老繭的手掌,一邊壓著白紙,一邊,提著的筆遲遲未落。
案几之上,已經揉亂了無數團紙,想必,她的構思並不如意。
她的一雙鳳目,在柳葉眉的映襯下顯得很是漂亮,只不過她的目光裡透露出的不是盈盈秋水,而是迷茫和沉重。
她看向案几上再次攤開的白紙,腦海中回想著的,是今日議事時騎兵隊長介紹的對方那怪異的兵器。
白天一戰結束,她以失敗結束,這對她的自信造成了沉重打擊。
自帶兵以來,大小數十戰,可以說,這次輸得一敗塗地。
甚至,敵人還在大軍陣前跳舞。
不過魏若琳並不氣餒,勝敗乃兵家常事,打回來就是。
鳴金收兵後,安排好防守和崗哨後,她立即就召開了緊急將領會議。
輕騎兵隊長帶著重傷詳細彙報了戰況,並且將對方的變陣速度,戰術戰法,一處不漏的也講給了大家,同時還特別強調了若羌輕騎兵那詭異的異形兵器。
聽完輕騎兵隊長的彙報,就有將領提議立即退回拒北關內,先調整好應對之策,然後再次出關迎敵。
若是就在這裡安營紮寨,可能遭受若羌的夜襲不說,還有可能遭受對方的斬首行動。
魏若琳撇了撇嘴,沒有接受將領們的建議,還是堅持將營地駐紮在原地。
開局第一戰,就以失敗告終,如果再退回拒北關,將士們計程車氣將一蹶不振。
她的心中,還是想著要在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爬起。
一支軍隊,如果失去了士氣,會逐漸萎靡下去的。
如果雙方再次開戰,首戰肯定還是以輕騎兵為主,己方輕騎兵傷亡慘重,如果對方還是派出那樣一支隊伍,可以說再次迎戰,可能輕騎兵會直接覆滅。
因此,她苦思冥想,想要找到一個應對之策。
會議之上,有人提出了更換稍短一些的柳葉刀鋒,改成大魏輕騎常規的斬馬刀。
這種刀,韌性好,刀身也長,鋒利方面自不必說,而且這拒北關守軍,就大量配用。
只要魏若琳需要,只需一個命令,對方會馬上將所需斬馬刀配備到位。
但是魏若琳搖了搖頭,表示斬馬刀也不一定行。
從先前一戰來看,那若羌方面的將領,對自己一方紅巾軍的戰術戰法肯定已瞭若指掌,遠在大魏的紅巾軍人家都能掌握清楚,那拒北關守軍的裝備情況,肯定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那麼,己方若是第二次還能迎戰,調整的防禦策略,對方應該也能想到。
那麼,他們還會傻傻的再次用相同的戰術戰法來等你破解嗎?
魏若琳在中軍大帳中,就是在想對付那若羌輕騎的兵器,和鎧甲與戰馬的破解之策。
同時,她也是在等。
能將大軍駐紮在拒北關之外,她也有著自己的底氣。
雖然將領們說的不無道理,但這樣的夜晚,如果若羌想夜襲,那能前來的也只有輕騎兵。
只不過,魏若琳早早在必經之路設下埋伏。
陷馬坑,絆馬索,各種暗器和陣法攻擊,也有設定。
另外還有精射和重甲步兵,全都埋伏在外。
可以說,若是那若羌輕騎敢夜襲,定叫他們有來無回。
若是輕騎不來,換另外的方式呢?
那就是斬首行動。
因此魏若琳等的,就是看看有沒有人來刺殺自己。
微風掠起帳門一角,帳外,已是月明星稀。
魏若琳案几上的燈芯微微晃動一下,復又恢復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