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齊這段時日苦讀了不少的專業書籍,知道些去掉顏色的法子,但也僅能從深紅色,變成淺紅色而已,達不到雪白的程度。況且這樣的法子造價不菲,做出來的糖價格水漲船高,並不能推入千家萬戶。
沈齊還記掛著那句,要讓大焱朝人人都能品嚐到甜蜜的話,所以一門心思想要把差事辦到最好,於是督促所有匠人研究去色的法子,成功者重重有賞,並且他自己也加緊翻閱農書,想要找到對應的法子。
有同僚見沈齊這麼上心,不由得勸道,“齊兄,做到這個程度已經足夠,我們其實已經做到該做的事。()”紅菜確實能夠榨糖,他們還千里迢迢的帶回來紅菜的種子,種植方法,按理說差事已經完成,只需要上交上峰,等候論功行賞而已,還忙活什麼呢?
沈齊瞥了對方一眼,好聲好氣的解釋:我們把差事一交,然後呢??[(()”
“啊,什麼然後?”同僚撓頭不解。
“上峰接到這樣的紅糖,難道能直接上交?還是要找人研究怎麼去掉紅色。我們遇事想到上峰前頭,先把事情辦的妥當,上峰才會放心。”
同僚佩服道,“是我想的淺了,沒有齊兄思慮周全。”怪不得人家是主使,自己連個副使都沒混上,差距實在太遠。
沈齊繼續帶著匠人們研究怎麼去掉紅菜裡的顏色,一晃就是五六天,直到人提醒才想起,他已經有七八日沒回家了。
城郊的莊子離城內還有幾十里路,他們都是五日回家一趟,沈齊錯過回家的時間,醒悟過來連忙收拾好,回到闊別的家中,感受著家人們的喜悅。
他每日折騰忙碌,不就是為了此刻麼?妻兒l在側,衣食溫飽,餘願足矣。
吃飽喝足,沈齊就躺在樹蔭下,享受難得的閒暇,畢竟明日他又要趕到郊外,不知道下次回家又是什麼時辰。
杜珍娘絮絮叨叨唸著家裡的雜事,眼看天氣變熱,度夏的物資該置辦了,涼蓆,紗賬,冰鑑,還有風輪等等,都可以提前租用,只要交給租賃行一定的金錢就行。杜珍娘尋思租用更合算,就打算用租的。
沈齊聽著不住點頭,表示一切都由她來做主。杜珍娘聽出他的心不在焉,嗔道,“耳朵還在這兒l,心早就飛到不知名的地方去了吧?”
“哪兒l有?我不是好端端在這兒l嗎?心也在,耳朵也在。”沈齊才不肯承認。
“少來,你動動眉頭,我便曉得今天你想的是什麼。”多年夫妻,彼此的細微動作都瞞不過,沈齊有心事她當然看的出來,只是見沈齊不肯講,就主動問了。
沈齊嘆氣,“是差事上的事,我遇到一點難關,正琢磨著該怎麼處理,跟你沒甚干係,倒是我把差事帶回家裡來,這不是等於變相加班嗎?”
杜珍娘撲哧一笑,瀾哥兒l沒事就喜歡講些俏皮話,家裡人不知不覺就學會了,有些俏皮話雖然粗俗,倒是格外貼切。
“差事也是正事,偶爾想想沒什麼,我也幫不上忙,只能勸你多休息。別太累
() 了(),活兒l哪兒l是乾的完的?
這話沈齊當然懂◇[((),轉移思路問起杜珍孃家中事來。
他們兩細細碎碎的說話聲傳來,飄進沈知瀾的耳朵裡,他在心頭一轉,立刻就猜到沈齊在煩惱什麼。
甜菜榨汁,接下來就該是脫色了吧?
紅糖也有甜蜜的口味,但是白糖賣相好,甜味純正醇厚,做高階點心也能用上,價格比紅糖比至少翻了三四倍,是個絕佳機會。
機會都送到面前,他能放過?
沈齊正跟妻子愜意閒聊,留了半個眼睛看院子裡,女兒l在練琴,兒l子本來在種花,種著種著突然拿出根竹筒,往裡面鼓搗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玩了兩刻鐘還沒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