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與華打算以不變應萬變,他就是不回應,能奈他何?
美玉勸道,“或許是有人從中作梗呢?大公子都不去問,不去澄清,豈不正中那些人下懷?”
沈與華既覺得有道理,又不想先低頭屈服,在美玉半哄半勸的說辭裡,還是回了王府,一刻都不肯耽誤,直奔父親的書房,把收集來的流言擺在父親的書桌上。
看到孩子回來,世子本來有幾分開心的,看到桌上的紙張又擰起眉頭,“這是什麼?”
“父親可以慢慢看。”
世子還沒聽過這些市井流言,翻看幾張後登時大怒,“一派胡言,這都是誰在背後煽風點火,唯恐天下不亂?”
竟然這樣捕風捉影,指桑罵槐的把王府密事宣揚出去,王府豈不是尊嚴掃地?
沈與華冷眼看著父親的震怒,不知道中間有幾分真,幾分假,還有父親是否有推波助瀾?
世子正在腦中思考流言肆虐,誰是最終受益者,見到沈與華質疑的模樣登時怒了,話不投機半句多,就此爭吵起來。
路行止過來時,兩人矛盾已經到了白熱化階段,彼此都很憤怒。
慢一步的應王看到這樣場景,怒極反笑,敵人都打到家門口,自家人還在吵架,是生怕王府倒的太慢吶!
他不滿斥責,“好了!養著病呢還不消停,儘讓外頭人看笑話!”
應王不想罵孫子,只能訓斥兒子。
此刻唯一的外人路行止,坦然自若的站在一邊,欣賞“父罵子”。
世子被罵,只能憋住一腔怒氣,訕訕住嘴。
“人長了嘴,就是用來說話,用來解釋真相的,你既然沒做過,就實實在在解釋給華哥兒聽,有什麼話是親父子間不能說的?”
應王發話,世子只能壓下不情願解釋,他怎麼可能傳播這樣的留言!除了自爆家醜能有什麼益處?畢竟故事裡,他扮演了一個昏庸無能的父親,連世子妃都捎帶上了,為了爭寵無所不用其極。
世子絲毫沒覺得自己跟故事裡的老皇帝,本質相似,他覺得自個可委屈,可憤懣了。
應王這才轉過來看沈與華,“這事絕對另有蹊蹺,華哥兒你細想想,一旦流言傳播開來,對府上對你,又有什麼好處,只能得個爛遭的名聲,還會影響你的繼承權,對吧?”
畢竟流言裡說沈與華是抱養的。
冷靜下來,沈與華也覺得他爹沒必要做這些,“那爺爺您覺得呢?”
“當然是見不得我們府上好的人乾的,小人行徑,必招天譴。”應王冷哼。
路行止插話,“我就是為此而來,其實順著線索查,已經有些眉目,只是對方不肯動彈,為了引蛇出洞,還需要幾位配合吵個架,也讓幕後黑手以為自己陰謀得逞。”
這是為了王府好,三人自不會拒絕,世子也一改之前的倨傲,再三謝過路行止。
路行止跟他們耳語一番,定下該如何如何偽裝,如何如何矯飾,他
們做戲一定要足夠真實,才能讓對手放鬆,相信,露出蛛絲馬跡。
三人一一照辦。
冬日裡本來沒什麼宴會,人都喜歡貓冬,但此刻的話題人物,沈與華卻跟父親一起參加某家的賞梅宴。
如果按平時的習慣,辦賞梅宴的人家品階根本夠不著王府,世子能夠賞光露面,簡直讓主家受寵若驚。
只是兩父子雖然同時參加宴會,其中的異樣也同樣落進外人眼底。
世子尚在病中,還要服藥,咳嗽起來停不住,本來是刷親密度的好機會,沈與華看著卻不緊不慢,還沒有旁邊的僕從上心。
落到外人眼裡,這就是鐵證。
大夥都在說,空穴來風,未必無因,這流言至少能有五成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