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著他說,“瞧,這位才是做出點心的能人!你們互相認識一下。”
聽到招呼,沈知瀾拍掉手上的殘渣,硬著頭皮走了過去,搶先問好,“姐姐好~”
姜晟雖沒到過目不忘的地方,但不久前見過的人還是能認出的,只是她不動聲色,面帶微笑說,“這是誰?”
“這是茂王一系的子弟,叫沈知瀾的孩子,可是聰明伶俐著呢!”宗令語氣中透出親暱,是對沈知瀾,更是對姜晟。
宗令人緣真是頗好,哪兒都有他交好的人。
沈知瀾歪頭,裝做認出姜晟的樣子,張嘴剛要喊,姜晟一個眼色過去,沈知瀾又識趣的閉嘴。
姜晟又繼續道謝,沈知瀾再三擺手,害羞的表示不客氣。
家中還有要事處理,姜晟略坐了坐,就告辭離去。只留下沈知瀾心頭七上八下的,擔憂姜晟會不會看出破綻。
最後他心一橫,看出來又怎麼樣?說出去誰也不會信的!年齡小就是他最大的優勢,只要裝萌賣傻,又沒有人證物證,紙條更是超脫時代的產物,誰能往他頭上扣鍋?
想通這一點,他就不怕了。
姜晟走後,宗令還要繼續考察沈齊,突然聽到內侍稟告,說是章侍郎遣人來請,說是有家務事要請他決斷。
章侍郎平日不會輕易開口請人,他這次開了口,宗令自然不會駁了這個面子,思慮到正在接受考驗的沈齊,就把沈齊一起叫上,讓他多一些經驗。
沈知瀾就蹭不上這趟了,只能被送回家。
宗令收拾停當,以最快的速度趕去章侍郎府上,待到進門後,就看到一片愁雲慘淡,章侍郎本人瞧著更是老了五歲不止,保養良好的鬢邊竟然生出幾縷白髮來。
見到宗令後,章侍郎哀嘆一聲,“兒女都是債啊!這次真
() 是麻煩宗令大人。”
“客氣什麼呢!你願意請我來,說明信任我,我自然會應約。”宗令說著客套話。
章夫人主動上前,攙扶著宗令,“表舅,因著您德高望重,處事公正令人信服,是有口皆碑的德高長者,所以我們才請了您過來,想要請您做個見證。”
章夫人本是宗室女之後,叫一聲表舅更能表示親切。
宗令點點頭,便要詢問發生什麼事,章夫人語出驚人,“我的長子跟長子媳婦成親三年以來,性情不協,難歸一意。故而今日簽下和離書,只願雙方能夠一別兩寬,各自歡喜。”
在旁邊裝成泥塑木雕的沈齊一下子楞了,這是要合離啊!
他並不知道章家長子和長子媳婦的故事,故而只是豎起耳朵聽著,而宗令一聽便長嘆道:“你糊塗啊!做下了第一樁錯事,如今又要再做下另外一樁錯事!”
他一開口,章侍郎羞的滿面通紅,竟然衣袖遮面,試圖躲避。
章夫人強勢的把丈夫的袖子扯下來,“表舅說的沒錯,我們是一步錯,步步錯,最後錯上加錯,鬧到如今的地步,純屬我們咎由自取,只是那孩子是無辜的,如今我們唯一的能做的,就是放她自由,讓她不再困在深宅大院裡。”
沈齊從他們簡單的三言兩語中,拼湊出一個錯嫁的故事。
章侍郎是少年英才,一路科舉考上來的,這樣的一條路走來,難免就有許多同窗好友,章侍郎春風得意考上進士時,諸多好友都上門來祝賀。
當時章夫人正巧被診出有孕,雙喜臨門,春風正得意,就讓章侍郎被衝暈了頭腦。醉酒之後,他對著至交好友許下諾言,跟好友的後代要指腹為婚,還留下玉佩作為信物。
好友當時還未成親,只是微笑著收下玉佩。
此番之後,好友回了家鄉苦讀,難以相見。二十年後,有女子手持亡父的信物上了京城,要求履行婚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