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一片金燦燦裡伸了個懶腰,真爽。只要動動嘴就有人做事,也不需要他擔心細節,還能掛名,感覺太好了。
他回到課堂內,沈謙拿著一篇文章過來,苦惱的撓頭,“瀾哥兒能幫我看看嗎?小故事寫完了,但總覺得哪兒差點意思。”
“可以幫你看看,但是未必保證能過,選稿是先生們的事情。”沈知瀾把紙張接了過來,一字一句開始認真看。
沈謙連忙堆起笑來,“他們都說你眼光好,只要你看好的,肯定能過。”他一連串的彩虹屁吹出來,隨後就是抱怨,“我爹在家快把我耳朵念紅了,說學堂裡其他人都能刊登文章,憑什麼我不能呢?”
攀比自家小孩,簡直是家長們的本能,總要樹立一個別人家小孩來當做榜樣。
“那後來呢?”
沈謙洋洋得意,“我說別人家的爹都有爵位或者功勞,你咋沒有呢?最後捱了我爹一腳,幸好我跑的快。”說著他還試圖拉起褲腳,展示他被踹的淤青。
噗嗤,沈知瀾努力憋住笑意。
“叔叔說的算是對了一半吧,努力還是要努力的,只不過不是為了跟人比較。這流民羨慕有土地的農民,農民羨慕有好幾十畝田地的小地主,小地主羨慕有功名的秀才,秀才羨慕進士,這一路羨慕下去,什麼時候才是個頭?豈不是一輩子都在羨慕別人。與其看別人,不如看自己,前兩期你的文章沒被選上,第三期被選上了,這不就變厲害了?”沈知瀾一邊說一邊在紙上標記出覺得不合適的地方。
沈謙點了點頭,“雖然我沒聽懂,但瀾哥兒你心態真好。”
那是,沈知瀾點頭,上輩子經歷過多少才明白的道理,他心態肯定好。
他跟沈謙一邊瞎聊一邊改文章,從天上雲聊到地下土,侃的特別起勁。
旁邊有人噗噗冒酸氣,“不就是一本刊物麼,有什麼了不起的?趕明我也寫一篇,好好讓他也開開眼。”
“那人家也更厲害,第一期就登上去了,你們怎麼比?”有人說的更陰陽怪氣。
不過就算他們在這裡噗噗冒酸氣也沒
用,先生又不會因為他們會酸人,而選擇刊登他們的文章。宗學的學生雖然有優先刊登權,但也只是建立在文章質量同等的基礎上,差太多了照樣沒戲。
他們自己議論了一會兒,又沒趣的散了。
沈謙悶頭改了兩日,當真是付出極大的努力,熬的眼圈都紅了,這天他又鑽進先生的屋子,待了有兩炷香時間,出來後跟撒歡的猴子一樣。
(嚎叫)(見樹就去摸一下)(蹦躂)(摔跤)(若無其事的爬起來)(竄進課堂)
沈謙一個猛子竄到沈知瀾面前,故作神秘的樣子,“猜猜我手裡拿的什麼?”
“已經過稿的文章?”沈知瀾從他興奮的表情,就能窺探一二。
沈謙一下子洩氣,“你怎麼一猜一個準啊!”
“還不是因為你這幾天精力都撲在這上面嗎?難道還能因為別的?”真不是沈知瀾猜的準,實在是沈謙的心思太明顯。
提到這裡沈謙又重新高興起來,“沒錯,先生讓我過稿啦!”他把白紙上的紅印露出來,鮮紅鮮紅的。
“恭喜,得償所願啦!”這也是一件好事,沈知瀾主動提出慶祝,“下學請你吃糖雪球,怎麼樣?”
“這種喜事當時是我請客啦,記得提醒我!”沈謙美滋滋拿著稿紙去炫耀了。
沈知瀾失笑,小孩子性格,一會兒冷一會兒熱,總是風風火火的。
他正在寫今天的大字,寫著寫著,面前突然出現一片陰影。
?他緩緩敲出一個問號。
對面站的人叫沈玄許,兩人雖在一個班,但平時沒怎麼說過話,混個面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