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不吭,問起織造副手也不知道此事,平時掌管賬房的鑰匙只有織造一個人拿著。
初一各種旁敲側擊,可對著一個閉嘴蚌殼,就是沒有法子。初一隻要另闢蹊徑,親自去翻看每年的賬本。
庫銀一進一出都是要登記做賬的,哪怕是假賬也是賬,能夠找到些許線索。賬房裡不能點炭盆,生怕明火把賬本點燃。初一一頭扎進去,帶著幾個弟兄把賬本挨個挨個的翻查,終於找到了那一根線。
織造上任也是近十年內的事,在前面的賬目他也插不進去手,那為何這份賬目在更多年前,就有偽造的痕跡了?
欽差大為振奮,這肯定是一條線索,順著線查下去,沒準能夠掀翻一個利益集團!他拿著這份證據去審問織造,織造只是再次勸道,“大人,我還是那句話,這是一團渾水,但凡踩了進去就不能清白脫身,到此為止吧!”
欽差深深看了他一眼,扭頭就走。
他還想讓織造戴罪立功,沒想到全是白費唇舌。
既然從賬本上找到了端倪,就要繼續順著這條線往下查,查的越多,欽差越是心驚,這賬本的年代也太過久遠,幾乎能追溯到三十多年前,先帝還在時。
如今才是盛平二十九年。
逮著大魚了!
能夠在朝廷當了三十多年官的人,或者父終子繼的欽差很快鎖定了幾個人員名單,幾乎全是位高權重者,也才有這一手遮天的能耐。
欽差立刻把自己發現的線索飛馬傳到京城,這天下再大的官也大不過皇帝去,只要查到線索,自然有皇帝收拾他。
欽差為了把這事鑿實在了,繼續查著線索,越查越是心驚。這樁案子延續了這麼多年,歷任的織造至少也有四五任,各個都沒察覺,他可不信。
他在言語中透出幾分,被織造察覺到了,織造扶著柵欄,神色莫名,“大人真的上達天聽了?”
“自然。”
織造頹廢的跪下,啞聲道,“我招,大人我招,只希望大人把我押送上路,路上我自然會招。”
“你擔心自個的性命?”欽差沉吟,“行,這個條件我可以答應,但你進了牢房,別想耍什麼花樣,我隨時可
以先斬後奏。”
織造頹廢坐下,“我哪兒有這個膽子,大勢已去矣!”他一個人掙扎,也不過是垂死之舉。
這場浩浩蕩蕩的江南之行落下尾聲,以查清織造監守自盜,偷取紡織秘法牟利為結果,所有相關人等都要押送到京城去。
御駕衛都明白這次出差,名叫初一的新人赫然嶄露頭角,功勞最大,既發現了羅夫人的馬腳,又用查賬本找到關鍵線索,順利回京後必定加官進爵。
羅夫人跟織造要分開押送,在二人錯身時,織造低聲說,“不管事情如何,終究要謝過夫人的苦心。”
羅夫人眼眶冒出晶瑩來,什麼都沒說,安靜進了囚車。
犯人押送到半途中,早就遠離了江南,織造終於開口了,“其實我剛到織造府,清理賬本時就發現了這筆虧空,那時候虧空的數額更大。”
欽差微微頷首,這是真話,那個新官上任不去查清賬本的?就不怕前任給自己留個坑,再把自己埋進去嗎?傻子也沒這麼傻的。
織造繼續說著,“我發現問題後自然會找前任織造,但是前任織造卻讓我打消了這個念頭,您猜一猜,到底是為什麼?”
“織造虧空的,是一個他和你都得罪不起的人。為了保命,為了保官,你們二人只能裝聾作啞。”
“沒錯,這個人就是”織造停頓一下,食指指天吐出兩個字,“先帝。”
“聽說了嗎?江南織造的事情了結了,原來是那位大人監守自盜,偷偷販賣貢緞填補自己的荷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