詡覺得有點怪,但這感覺一閃而逝,她也就沒在意,繼續陳述自己的分析:
“但是,許雋的殺人動機不充分。
第一,他們如果現在是情侶,並沒有隱瞞關係的必要。那位神秘情人另有其人;
第二,就算許雋跟葉梓夕還有我們不知道的感情糾葛。但是,過去的許雋,是一無所有、年少輕狂的學生,可能為愛情瘋狂。
但是現在,多年商業環境的磨礪,讓他有了很大變化。他是非常優秀的商人,精於計算、世故圓滑,很少感情用事,‘利益’和‘成就’是他的命根子。就算他對葉梓夕愛而不得,也只會不擇手段把人弄到手,或者在商業上報復對方。可是殺人洩憤這種事,既得不到人,又可能斷送他擁有的一切,他這麼愚蠢衝動的可能性實在很小。
第三,我認為許雋對本案最大的價值,在於他為什麼要隱瞞與葉梓夕過去的情侶關係。就算要隱瞞旁人,但連我都瞞,實在說不過去。這隻說明,他肯定還知道葉梓夕的一些事,不能讓我這個當警察的妹妹知道,那就應該是違法的事。問清楚這些事,也許會與葉梓夕被殺的原因有關。”
她說完之後,就盯著季白的臉,試圖捕捉到他的表情變化。然而季白一如過往的沉靜,令她看不透。
“我只信證據。他是否無辜,會查清楚。”他淡淡的說。
許詡點頭,剛要坐下,他卻又說:“不過,從私人情感來說,你的哥哥,我也希望他是無辜的。”
許詡一怔。
臨近起飛,廣闊的候機廳,已漸漸變得人來人往,光影明暗,喧囂嘈雜。
季白淡定又閒適的坐在這略顯燥亂的背景裡,聲音醇厚、低沉,不急不緩,深邃的雙眼透出難得的溫和,俊朗的臉龐也浮現淡淡的笑意。
許詡站在他面前,與他靜靜對視,周圍的嘈雜彷彿離得很遠,她心頭溫暖安定的感覺悄無聲息就湧了上來。
她有點感激的想:他說‘私人情感’,自然是考慮到師徒關係。他的確是位面冷心熱的嚴師。
季白看著她明顯透著儒慕之情的雙眼,心想:果然這種訊號她是完全收不到的……好吧不急,滴水穿石謀定而動,量變會到質變。
——
好訊息來得比預想的更快。
飛機落地,季白剛開啟手機,就接到電話。簡短通話後,他轉頭看向落後自己幾步的許詡:“看來你不能休假了。”
通道里人來人往,許詡腳步一頓。
季白目光溫煦:“許雋有確切的不在場證明,他那天在公司加班到23點,然後跟兩個同事去吃宵夜到凌晨。他沒有嫌疑,人還在警局,提出要跟你談。”
許詡鬆了口氣,臉上浮現笑意。
季白還是第一次在她臉上看到這種程度的燦爛笑容,眉梢眼角都是笑意。不過即使如此,她也不像別的女人,沒有任何多餘的語言和動作,只是靜靜站著,看著他無聲的笑。
安靜又舒服。
這時許詡的目光中浮現深深的感激——一定是季白第一時間就吩咐人排查不在場證明,許雋才能這麼快洗脫嫌疑。
想到這裡,她上前一步,朝季白伸手。
季白心頭微微一蕩,這是要擁抱?雖然只是感謝的擁抱,但他自然來者不拒。
然後……
許詡雙手抓住了他的手,深深的鞠了個躬,語氣鄭重:“謝謝師父。謝謝!”
——
警局的聆訊室只有小小的一扇窗,橘黃燈光照著簡單的桌椅、灰白的牆壁,冷硬又嚴肅。然而許雋一身黑西裝矗立在狹窄的視窗,卻也顯得長身玉立,清俊逼人。
聽到腳步聲,他轉頭淡笑:“許詡,你們的咖啡很難喝。”
許詡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