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說不準。
南喬默默點了點頭,讓銀果帶她去皇上所在的偏殿覲見貴人們。
行禮之前,南喬飛快地看了殿上一眼——主位空著,皇上坐了東側下首,皇太后坐了西側下首,皇后坐在皇太后的下方。蘭兒站在雍正側下方。
“奴婢給皇上請安……”
她深深行禮,正準備一個一個地拜一遍,只聽見雍正淡淡地道:“行了,免了吧。”
南喬愣了一下,口中沒有繼續說吉祥話,人還是深深地向眾人拜了幾拜,連蘭兒的禮都沒有省。芊芊的話她記得很清楚,“誰知道貴人們會因為什麼不高興,而她們一旦不高興了,總能找到機會找到理由罰你”……
而南喬也知道,很多時候,女人都是心眼比針尖還小,一點點在別人眼中或者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兒,都能夠成為她們念念不忘的理由……更何況禮節這樣的面子大事兒。她可不敢慢待這些人。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雍正看著殿上少女很認真地行禮,突然心中有那麼些不喜……這點兒不喜被他飛快地掩飾下去,輕咳一下,向皇太后道:“皇額娘,還是您來說吧?”
皇太后淡淡點頭,面上緩了緩,招手讓南喬上前走進幾步,看著她露出一個和藹的表情,溫和地道:“哀家聽說,你之前不在京中,遠在南方?一路疾行,吃不好睡不好的,也難怪會病……哀家瞧著,比一年前見的時候,清瘦了許多……”
原本還算圓潤的臉,此時瘦出了一個尖尖的下巴,連帶著眼睛似乎也比往日看著大一些……身上的衣服穿了多層的,倒是不單薄,但仍然嫌纖細了一些……
這幾個月,南喬的確瘦很多。
聽到皇太后關切的言語,南喬感激地行禮道:“奴婢當不起娘娘惦念。奴婢沒能早些日子來給娘娘、給皇上、給皇后娘娘和各位貴人們請安,是奴婢的錯,懇請娘娘責罰。”
“那有那麼多罰不罰的。”皇太后溫和地道:“誰身子不好,還到處走動的?你沒錯兒……”
“奴婢謝娘娘寬恕。”南喬再次感激地道。
雍正皺起了眉。
他向太后輕聲道:“皇額娘,您看是不是先將事情定了?朕招了幾位大臣在南書房候著呢。”
奴婢奴婢……他的心中突然煩躁起來。他不想承認,但他不想再聽到從她口中說出這樣的字眼!他要她高高在上!
他……他心中突然一突。
“恩,既然皇上發了話,哀家也就不閒話了。”皇太后淡淡點頭,向南喬和藹地道:“只打先帝走後,太皇太后的哀痛沒有一日停止過,鳳體也一日不如一日。我們這些做後輩的,千般勸萬般說都是無用,倒是沒有想到,你今日來,就能讓她老人家平靜安睡……”
“奴婢不敢居功。”南喬謙卑地道。
她不知道是,她這樣地謙卑,她的一聲“奴婢”,又在雍正心口上刺了一下!她低頭斂目,所以也沒有發現雍正眼中一閃而逝的慍怒……
“功就是功。”皇太后彷彿對南喬的謙卑略微不滿意,又道:“該你的賞賜,少不了你的。和善格格,太皇太后很喜歡你,你願意留在宮中,陪伴照顧她老人家嗎?”
皇太后問的客氣,但誰都知道,南喬根本沒有權利說不。
關於這一點,她心中自然也是清楚。但什麼是“留在宮中”?以什麼名義,什麼身份?是暫時留下,還是一直留下?
聽到皇太后如此模糊不清的話,南喬心往上提了提,斟酌了一下,回道:“娘娘看重,奴婢心中惶恐。伺候太皇太后,更是奴婢的榮耀。只是……”
南喬咬了咬牙,跪地道:“奴婢希望能夠先問問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的意見。她老人家若是願意奴婢伺候她,奴婢自然是千肯萬肯的。奴婢只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