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了。
——他,錯過了很多,但是他不覺得有遺憾。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他本來以為自己早已心無所戀,但是回到這裡之後卻發現,他還是想知道這些年來的變化。在聽完盧修斯的敘述之後,又沒有覺得錯過什麼。就好像這些事,也只是需要聽聽就可以了,即使看不到,也並不那麼令人感傷。
——或許他是真的變了,或許另一個世界給他的一切已經足夠了。
他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了黑魔王的影子,開始只是模糊的輪廓,但是漸漸的那個形象豐滿了,具體了,也……似乎再也忘不掉了……
Severus一瞬間的失神,他驚異的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原本那個印刻在他腦海中的黑魔王的形象已經被另一個人的樣子代替了。那個瘋狂、殘暴、多疑的瘋子似乎已經成為了過去,那個人留給他的只有那段生命中最傷痛的記憶和連綿不斷的悲哀與恐懼。
但是現在有些事似乎不一樣了。當他想到黑魔王的時候,首先出現在他腦海裡的已經不是那個蛇臉的男人了,而是那個黑髮紅眼有著極為俊美面容而君王氣質的男人。而且他的心中也已經沒有了對那個人的恐懼。他有一種感覺,那種像是認定對方不會傷害他的感覺,那種他無論做什麼對方都會包容的感覺。
——他不知道這是什麼,他……不懂。
“你似乎有心事。”看著長久的沉默著的老朋友,盧修斯好奇的問,多年不見的severus給他的感覺不太一樣。雖然憑藉著幾十年的交情,他知道對面畫像裡的就是他唯一的朋友,但是同時他也感覺到了,再次出現的黑衣男人已經有了很大的的改變。
——似乎是變得更加年輕了。
“沒什麼……”蛇王敷衍的回答了一句,“只是沒想到發生了這麼多事。”
“你很在意?”盧修斯挑起眉毛,相當斯萊特林的問。
Severus靜默了一陣,抬起頭,用他獨有的黑曜石的眼眸凝視著對面畫像裡的老友,“不,”他淡淡的說,“那些已經與我無關了。”
“那為什麼還要留下畫像?”盧修斯的聲音有些疑惑,“每一個馬爾福都會留下自己的畫像,因為我們要見證家族的傳承。但是我想你沒必要,這個世界上我想不出還有什麼是令你牽掛的。”
“我不知道。”蛇王鎖緊眉頭,深邃的眼睛裡陰晴不定,“死前我並沒有想要留下畫像。”
“如果一個人不想留下畫像,那他的畫像就不會存在,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實。”盧修斯不客氣的轉動著手杖,語氣裡帶著淡淡的得意。
“你知道麼,severus,你開創了一個魔法界的先例。從沒有任何人能留下一幅完全空白的畫像,你是唯一一個。”灰藍色的眼睛眯了眯,“或許你可以告訴我,這些年你去了哪裡,又為什麼會突然出現。”
魔藥大師擰出一抹假笑,“你相信麼,盧修斯。”他沒有接這說,而是揚起下巴,神情有些挑釁。
“哦,親愛的sev,”馬爾福華麗詠歎再次傳來,“你可不能隨便否認我們這麼多年來的友誼,不是麼?而且我清楚你的為人,現在我們又都是畫像,我絕對相信你說的每一句話。”
看著熟悉的孔雀神態,severus覺得有些輕鬆了,他舒緩了面部的表情,靜默了一陣,然後用一種低低的,但是足以讓對方挺清楚每個字的聲音緩緩的吐出猶如低吟大提琴彈奏出的旋律,“我沒有死,這些年。”他仔細的看著對面的鉑金貴族,盧修斯的表情沒有絲毫改變或是嘲諷。
“應該說,我回到了過去,但那裡又和這裡的世界不同,我到了另一個世界。”他不確定怎樣的描述可以令對方明白他的意思,因為他也有些混亂,對於自己這三年來所處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