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出營,這一點不讓楊華有些苦笑。流年不利,連手下敗將都敢追來捋自己的虎鬚,婁室欺人太甚了!
既然突圍要付出巨大代價,何不反戈一擊,給這些狂妄的傢伙一些厲害瞧瞧?
心蓬蓬地跳,楊華覺得一陣口乾舌燥。並不是因為緊張,這麼多年過去了,什麼樣的生死較量沒遇到過。他有的時候甚至渴望死亡——或許,戰死之後自己能夠回到現代,回到母親的身邊。
他只是感覺到激動。一想到婁室突然發現自己親自率領騎兵出現在戰場上時的驚訝表情,楊華就想笑。
手中的橫刀突然下刺,在地上一挑,挑起一撮白雪。
楊華伸出血紅的舌頭一舔,清涼地液體流進喉嚨。
這是冬雪地滋味。其中還夾雜這一絲鋼鐵地腥羶。
身邊。遊奕騎地統領李鷂子有些發愁:“楊侯。雪實在太大了。戰場視線不好。等下怕不好組成隊型。而且。婁室軍與八千。他若結成厚實大陣節節抵抗。一旦宗翰地騎兵醒過神。追了過來。我這一千多人可不經打。”
李鷂子身材矮小。身上地胸甲上已經結了一層冰。因為身材矮小。不耐嚴寒。他身體有些微微發顫。嘴唇看起來沒一絲血色。
“不怕。惡劣地天氣對雙地。敵人沒那麼快發現婁室這邊地異常。此戰必須要快。快到讓敵人做不出任何反應。命令斥候。加緊時間搜尋敵人。”看了看眼前地大風雪。楊華有些擔心。眼前地能見度不過百米。敵我兩支部隊人數也不多。很容易在這茫茫大野中錯身而過。
可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看到眼前正朝一個方向地飛舞地雪花突然改變方向。好象突然失去了動力。在馬頭前輕盈地舞蹈。
楊華心念一動。猛地拉停戰馬。大吼:“站住。敵人就在前方!”
戰馬長嘶一聲,前蹄在雪地上刨出一片雪浪。
李鷂子的骨笛尖銳地響起,悠長的笛音瞬間佈滿整個
一千多匹戰馬同時停了下來,先前還如滾雷一樣的馬蹄聲不見了。沒有人說話,耳邊只有呼呼的風聲。
“楊侯。怎麼了?”李鷂子驚疑不定地問。
楊華舉起橫刀:“敵人就在前方,準備戰鬥。”
“不對吧。剛才斥候來報沒發現婁室的蹤影。”李鷂子有些疑惑。
“不,婁室一定在前方。我從來沒有這麼肯定過。”楊華手中的刀輕輕地敲了敲自己地頭盔,震掉上面的積雪:“我肯定這一點。”“你有一雙好眼睛。去看看。”
一個斥候飛快地跑了回來,大聲道:“稟楊侯,前方三里發現敵軍,婁室,婁室!敵人也發現了我們,正在佈陣。”
“嘿嘿,婁室發現我居然不跑,還想同我一戰嗎?”
“婁室全是步兵,這麼大雪,在我騎兵的追擊下,一退就散了。”李鷂子伸手在臉上使勁地搓著,試圖讓面部血液暢通:“若我是他,在突然遭遇河東軍騎兵後,一定固守待援。只要能把河東軍騎兵拖住,一旦宗翰主力上來,即可包圍殲滅之。”
“他倒想得美,也不想看看今次遇到的是誰?”楊華露出雪白的牙齒,豹子一樣弓起身體:“膽大包天的傢伙,這一戰,不斬他父子的狗頭,楊某人會非常失望的。”
“那麼,是我們先進攻
“當然。”
李鷂子,“全體都有,緩步向前,穩住,穩住!”
兩邊都同時發現了對手,戰鼓隆隆而鳴。
在遠處,八千金人步兵結成一個巨大的方陣,架起了長長的步矛。所有地女真人都竭力瞪大眼睛狠狠地朝前方看去,可眼前除了雪還是雪,怎坐在一頭小毛驢身上,婁室看了看四周。這八千人士氣很是低落,看起來都衣衫襤褸,形容憔悴。腦袋兩側的辮子鬆散地垂到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