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並不滿意,因為李唐獲得天下,照樣會尊道敬儒,既是結果相同,又何必冒著極大的風險改弦易轍?
風蕭蕭卻笑言,他並未要求道儒現在鼎力支援宋閥。對於道儒兩家來說,只需兩不相幫,便可坐收漁翁之利,絕對是最好的結果。
寧道奇大有深意的瞟他一眼,心知邪帝這一手算是擊上了軟肋,要是將這個條件帶回去,道儒兩家保證個個心動,只是聽起來簡單,做起來難。
因為道儒一旦兩不相幫,最惱火的自然是佛門和李閥,就算道儒二門再想反頭,也休想獲得之前的待遇,兩相比較下,道儒兩家只有選擇鼎力支援宋閥,才能獲得最大的利益。
否則若連絲毫貢獻都未做出,將來宋閥獲得天下後,豈能優厚待之?
不過這個條件雖然綿裡藏針,寧道奇卻心知只要風蕭蕭此趟能夠在圍攻中安然存活,道儒兩家十有八九會接受。
畢竟現今天下局勢未明,誰也不能肯定是李閥還是宋閥問鼎天下,風蕭蕭送的這個香餌雖然包藏私貨,可起碼能保證無論哪方得勢,道儒兩家起碼不會遭受清洗,能夠安然延續。
同樣有機會中頭彩,一個可以保底,一個不能保底,傻子都知道該怎麼選。
瞧著風蕭蕭笑意盈盈的模樣,寧道奇不禁面露苦笑。
他微微嘆氣道:“老道本以為宋缺兄已是大氣魄的人中之傑,無人能過之,沒曾想邪帝更是明大勢,知乾坤,邪帝天刀攜手,天下大勢已得十之七八……也罷!老道此去後必會全力說服道儒兩家。”
他十分看好風蕭蕭與宋缺,雖不能立刻代道儒兩家做下決定,卻不妨礙他以個人的身份盡力促成。
風蕭蕭微微一怔,沒想到寧道奇居然如此當機立斷,不由收斂笑容,緩緩道:“散真人之努力,風某必會銘記在心。”
不過轉過臉來,他又笑嘻嘻的道:“如今佛門仗勢威逼,我嘛勢弱難敵,只能拖得一時是一時,還請散真人將就一二,不如在這兒陪我多聊上個十天半月。”
寧道奇聽他說得無賴,啞然失笑道:“莫說十天半月,梵齋主只怕連一天半天都不會等,她絕不允許你一直脫離她的視線,若你始終沒有現身,她必會尋找另外的方法進來寶庫。”
風蕭蕭聽得悚然一驚,沉吟不語。
假的畢竟是假的,弄不成真,尤其想在梵清惠眼前作假,更是可一不可二,所以他才引寧道奇避入寶庫,正是想躲開梵清惠的注視。
寧道奇又道:“老道來前得到訊息,魔門似乎與東溟派暗有聯絡,邪帝並非全無外援。”
風蕭蕭面色微變,暗叫不好。
他太熟悉魔門中人的秉性,定是看得他居然有實力硬撼佛道二門,所以專念想要支援,但又絕不肯自耗實力,硬撼佛道二門。
這種情況下,拉東溟派打先鋒,對魔門來說乃是上上之策,畢竟東溟派高手眾多,實力強勁,是最好的炮灰。
雖以東溟夫人的智慧,定然瞧得破魔門的險惡用心,但很可能會被感情衝昏頭腦,做出不理智的決定。
寧道奇瞧出風蕭蕭的擔心,微笑道:“老道此後將會離開長安,見幾個故交老友,正可懇請東溟夫人派船捎帶一程。”
他一是暗示自己將會向道儒兩家轉達風蕭蕭代宋閥開出的條件,二是替風蕭蕭向東溟夫人說明現今的情況,使東溟夫人不至冒險。
風蕭蕭卻聽出更深一層含義,不由暗歎寧道奇也是人老成精,絕沒有修道修糊塗了。
因為連寧道奇都知道東溟派暗有異動,沒可能佛門不知道,寧道奇若能使東溟派不再涉入,最高興的當然是梵清惠,起碼在短時間內,使她不疑道門反水,道儒兩家正可爭取到足夠的時間,觀望其後情形,權衡利弊,可謂是進退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