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玄鐵劍攔腰砍削,哪怕他內功再高,也沒有千手百手,根本不可能一齊攔截。
要是在平地之上,還能後退避之,此時卻除了跳入湖中,再無他法,只是入水的那一剎那,身不能動、手不能防,必會被瞬間射成篩子。
阿朱這時搖槳急劃,叫道:“阿碧,快走!”,小舟突動,段譽站立不穩,一屁股坐到了船板上,內息頓時一亂,一口氣沒喘上來,暈了過去。
風蕭蕭斜眼看去,心道:“好個伶俐的小丫頭,武功不高,眼力倒是挺好,時機抓得極巧。”,他現在想殺鳩摩智,就顧不得捉段譽,要捉段譽,就殺不了鳩摩智。
鳩摩智身經百戰,臨敵經驗無比豐富,電光火石間,腳根磕上了船沿,舟頭“譁”地出水,高高揚起。
“噗噗噗”悶響不絕,揚起的舟底倏然顯出了十餘個透亮的孔洞,旋即被玄鐵劍斷成了兩截。
鳩摩智腳下運勁,“咔嚓”一聲,將舟尾踩裂了一大塊木板,同時奮力揮手,截住了大半劍氣。
雖是仍被刺中數下,但穿透船板的劍氣顯然已是強弩之末,只讓他受了些輕傷,得以順利擋住了玄鐵劍。
風蕭蕭眨眼間便拿定了主意,這等絕佳的機會,自然要先幹掉鳩摩智再說,於是飛身躍起,半空直掠,立到正在下落,斷成兩截的舟頭上,探手欲射。
哪知鳩摩智忽地甩出玄鐵劍,直朝木婉清砸去,速度一點都不快,就是要讓風蕭蕭來得及回救,口中叫道:“小僧實在惹不起風施主,他日定會信守約定,將全本秘籍奉上。”,他還真怕風蕭蕭會不管不顧的追來,趕忙出言服軟。
木婉清明眸起霧,正愣愣的瞧著段譽沒入荷林之中,一點想要動彈的意思都沒有。
風蕭蕭怒極反笑,道:“明王果然好心思,風某這次認栽了。”,說話間,殘影忽晃,閃到了木婉清身側,捉住了玄鐵劍。
鳩摩智單腳踏著殘缺的船尾木板,渾身透溼,肩頭、大腿都在汩汩冒著鮮血。狼狽不堪的飛速投往荷林。
風蕭蕭眼見追之不及,嘆了口氣,低頭道:“我們現在就去王家。說不定還能見到段譽。”
木婉清收回目光,冷冷道:“見他幹嘛,不去!”
風蕭蕭歪著頭問道:“你不是想殺他麼,這會兒怎麼又不想見他了?”
木婉清俏目泛寒,道:“他快活的緊呢,就算下一世,也不願來找我了。”
風蕭蕭抓了抓腦袋。道:“你不想找他,我可想呀,就算幫幫我。好不好?”
木婉清登時將腦袋轉開了,只留下一頭烏髮對著他。
風蕭蕭苦笑不已,左右張望了一下,咬著牙駛入了荷林。要是能進到燕子塢中。應該還能碰見段譽一次。
轉眼星光起,顆顆閃爍,輝映著冷月無聲。
風蕭蕭在密密的荷葉之中轉尋許久,總算到了一處紅菱與荷葉交雜的所在,卻徹底迷失了路徑,喪氣的坐到了船尾。
木婉清已然熟睡。
她連日奔波,到蘇州後,便緊接著去尋找王家所在。旋即被人追殺,直至今天。都沒有好好地休息過,心神又經大起大落,早已疲憊不堪,再難支撐,終於沉沉睡去,帶起了輕輕的微鼾。
值此春季,風寒露重,更何況還在湖中,霧氣早已漫起,浸得周身上下涼絲入心。
風蕭蕭想了一想,還是解下了外袍,蓋到了木婉清的身上,直到天將矇矇亮時,又偷偷的收了回來。
白日裡,木婉清兀自發著呆,一言不發。
風蕭蕭忙著尋路,也無暇理會她,只是摘了些紅菱送給她吃,別的倒也無語。
直到午時,忽然遠遠看見了一艘烏篷大船,正在大片的翠綠伴紅中穿行。
風蕭蕭趕忙駛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