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豁然開朗。”
宋缺沉聲道:“慈航靜齋。”
風蕭蕭點頭道:“假若巴蜀在師妃暄的勸說下歸順李閥,那時南方將因李家得巴蜀而無長江之險可守,只要有足夠舟船戰艦,李家大軍將順流西下,到時誰可力抗?不過反過來也一樣,只要能設法越過長江天險,貴閥大軍也能以同樣路徑兵臨關中……”
他頓了頓,特意強調道:“飛馬牧場與竟陵便是關鍵支點。”
這兩處皆在風蕭蕭的影響之下,加上已在東面站穩腳跟的寇仲,便是風蕭蕭來嶺南的全部籌碼與自信。
宋缺揹負雙手,昂然道:“所以我才會見你,並想問你一個問題。”
風蕭蕭輕笑道:“我知道閥主想問我什麼,也知道閥主緣何心生疑慮,其實答案很簡單。風某斗膽反問閥主一句,如果你有能力決定讓半胡化的漢人問鼎天下,還是讓盡力保持血統的漢人問鼎天下,你會做出何等選擇?”
宋缺眸光大亮,射到他的臉上,銳利如實質刀鋒。
風蕭蕭並沒在意,似乎自言自語的道:“如果沒得選,我自然選李閥,如果有得選,我當然選宋閥。其實沒有什麼大道理可講,也沒有什麼對錯可辯,我是漢人,選擇宋閥豈非天經地義?誰讓你們是天下公認的漢人正統呢?不知閥主對這答案可還滿意?”
宋缺沒有答他,再次仰望屋樑,搖頭道:“真不是時候。”
為此刻見面,風蕭蕭曾考慮過很多,但宋缺如今的反應仍舊出乎他的預料之外,忍不住問道:“什麼?”
宋缺自言自語的道:“若你能早到一天,我便一口答應下來又如何?但際此時刻,卻令我進退不得。清惠啊!你真懂得挑時間。”
風蕭蕭嚇了一跳,失聲道:“梵清惠來了?”
他雖沒什麼證據,卻也開始隱約感覺師妃暄之前像是在有意耽擱他的行程了,沉吟道:“閥主是有大智慧的人,應該不會被人光以言辭便打動,更不會受人之威脅吧?”
宋缺雄軀猛挺,濃中見清的雙眉下嵌得那對像寶石般閃亮生輝,神采飛揚的眼睛,竟爆起此前未見過的懾人精芒,沉聲道:“她相約我與寧道奇一戰。”
風蕭蕭深深鎖眉,心叫不妙。
宋缺雙目透出無奈的神色,輕輕道∶“我不用瞞你,來下戰書的乃是清惠本人,我瞧著她的眼睛根本說不出拒絕的話。何況天下能令我動心的事物並不多,寧道奇正是其中之一。既然決定,宋缺又豈會反口改變。清惠太清楚我的個性和對她的感情,著實命中我要害。”
風蕭蕭面上血色褪盡,那種感覺,就好像只差一步就要抵達終點,卻被人照肚上狠很踹了一腳。
宋缺居然對梵清惠有此等深刻的感情?梵清惠這一招釜底抽薪實在太狠了!
一旦失去宋缺的鼎力支援,不管風蕭蕭手上握著多麼大的牌面,卻等若失去了賭局,連打牌的地方都不存在了,什麼好牌當然都成了廢牌。
風蕭蕭定下神,冷冷道:“梵清慧一廂情願,閥主何必放在心上,不理也罷!”
宋缺瞟了他一眼,搖頭道:“邪帝是否怒急蒙心?以你的境界,當知這場約鬥我既已答應,就無法以迴避,也不能迴避,否則自信便會土崩瓦解,我宋缺也必將一蹶不振,何談以後?”
風蕭蕭深吸口氣,冷靜下來,緩緩道:“閥主可願為漢人中興的理想,犧牲自己的境界麼?”
宋缺盯著他,淡淡道:“正是因為漢人中興的理想,所以我才不能犧牲自己的境界。”
風蕭蕭垂目不語。
不錯,同樣的情況下,換作是他也絕不會答應的。
宋缺乃是宋閥的至高武力與最後決策者,沒了宋缺的宋閥,就像沒有了牙齒的老虎,別的先不說,如何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