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且幽冷的地下室中,暖黃的光亮讓人有些想沉沉欲睡。
空氣太過靜謐,在連呼吸聲都能放大的極靜中,一點點的聲響都能擾亂人的神經。
從地牢門口傳出的交談聲,混著迴音,聽起來有些灰濛濛的。
竹下春站在地牢門前,神色十分拘束。
“當家, 那封簡訊的來源,迎風已經查出來了,根本不是從什麼大陸發出來的,傳送地點就在德國,而且就在扶桑大使館。”
白曜聽到這個訊息,慵懶的神情瞬間轉變為冷暗的殺意。
他扭過頭去,看向牢門外的竹下春。
“你再說一遍。”
聽著白曜那簡直要把人生吃的可怕音調,竹下春的冷汗瞬間就下來了,顫顫巍巍地回答:“扶、扶桑……大使館。”
剩下的資訊,竹下春完全不用交代,白曜便心照不宣。
這條訊息只可能是王珏發出來的,她太知道白曜生氣是什麼後果,她想讓曲樂死。
但她絕對沒想到,白曜這次是來真的。
一個瘋癲成閻羅的人,一個玩世不恭到了極致的人,怎麼會認真?
王珏就是白曜養的一條瘋狗,就算她總是擺不清自己的位置,白曜也把她留在了身邊,畢竟白曜這種人,不會拒絕一條指哪打哪的瘋狗為他賣命。
感情這種刀刃,白曜是不會拒絕使用的,他太懂得該用什麼拴住人心。
但白曜這輩子最厭惡兩件事,一是狗不忠心,二是有人染指他的東西。
王珏這一步棋走的,算是把白曜徹底惹怒了。
他冷淡垂眸,低聲命令道:“殺了她。”
竹下春恭敬應下:“迎風已經派人去拿了。”
他們早知白曜會下什麼命令,所以查出來的第一時間,竹下春趕來報信,迎風就已經給駐守在大使館的人下了誅滅令。
“還有,當家,”竹下春起身,走到牢門前,從兜裡掏出一枚銀圈,“我在別墅院門前,撿到了這個。”
白曜微微偏頭,看向竹下春的掌心。
當他看到那枚熟悉的戒指時,第一時間是疑惑的,難道他的判斷失誤了?曲樂把戒指丟了?
竹下春不知道二人之間發生了什麼,她還以為是白曜不小心掉的。
這枚戒指白曜戴了許多年,陪伴了他這麼多年的東西,他從不會輕易丟掉。
白曜遲疑地接過戒指,“除了戒指,你還看到什麼了?”
他隱隱覺得事情有些不大對勁。
竹下春搖搖頭,“什麼都沒有了。”
緊接著,竹下春意識到了什麼不太尋常的地方,她仔細思索了一番,接而開口:“不過,我來的時候,別墅的門口一個警備都沒有。”
白曜聽罷,眉頭微皺,如果是前兩天,說這地方沒有警備他還信,但今天程翊可是做了準備的,總不可能就這麼大剌剌地放他在這。
“你出去的時候留意……”
白曜的話還未說完,只聽“哐當”一聲,地下室的大門被一腳踹開。
那聲音裡的急切與憤怒,他也聽得真切。
程翊徑直走到白曜的牢門前,定定地看著面前站姿隨性的男人,冷厲肅殺的聲音從口中傳出。
“別墅周圍的警備全被清掉了,是你乾的嗎?”
但語調平平的,沒有什麼起伏。
程翊身後跟著的祁煌默默吞了下口水,當家這是真生氣了,程翊這人,聲音越冷,怒意越大。
他要是什麼時候生氣了還心平氣和地說話,那南歐都得讓他炸掉大半。
白曜私以為程翊是來挑釁的,半點沒給他好臉色,他散漫地闔起眼皮,又抬眼看向程翊,語氣中溢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