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房門咣地一聲關上,曲樂的意識還在飄浮著,半點沒有實感。
白曜……到底要幹什麼?
那種激動的神色,曲樂從來沒在他身上看見過,這個男人對情緒的掌控可以說是到了一個登峰造極的地步。
白曜為什麼要在她面前露出這麼不設防的一面?這又是他的什麼陰謀?
曲樂使勁晃了晃腦袋,半點也想不通。
不對不對,她是來要洛川的下落的。
她迅速穿好衣服,衝出房門,叫住白曜。
“你快放了洛川。”
“我沒有抓他。”
白曜站在廳內,散漫地理著自己的袖口,語氣平淡。
他輕轉了兩下左手小指上的戒指,接過雲起遞來的酒,“他現在在大陸養傷,傷好了自己就會回來。”
“……”
聽到這話,曲樂一時沉默。
她實在是有些被怒意衝昏頭了。
仔細想來,以白曜的手段,對付她的話根本用不上這麼費力不討好的威脅。
而且洛川是回英國處理千機鎖的事,想料理他的人怕是要從英國排到扶桑去,就算真有個三長兩短,也不會是白曜動的手。
想通了之後,曲樂看著滿屋子白青會的人,再想想自己剛才乾的事,尷尬的不行。
她走上前去,從地上抓起被自己脫掉的外衣。
“我走了。”
她飛快閃身,朝著陽臺跑去。
擦過白曜身側時,曲樂又聞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沉悶的木質調,夾著一點淡淡的烈酒味,鑽進她鼻子裡,有些上頭。
她加快了速度,跳上欄杆縱身一躍,消失在漆黑的夜幕中。
雲起、迎風、竹下春,還有平時不怎麼有表情的赤梟,都朝著曲樂消失的方向看個沒完。
似乎是都對這個小狐狸很有興趣。
“你們幾個想玩就去玩玩吧,”白曜抬起手中的酒杯朝著幾人輕點兩下,警告道:“小心點別弄死了。”
竹下春猛地一拍手掌,從沙發扶手上跳下來,“就等你這句話了當家!”
雲起攬起迎風的肩,迫不及待地朝著陽臺走去,“走走走!”
三抹身影幾乎是瞬間,就消失在別墅的大廳中。
白曜瞥了一眼端坐著的赤梟,玩味開口:“你不去玩玩?”
赤梟收回看向陽臺外的目光,“少爺的東西,我從來都不動。”
白曜俊臉一擰,不滿地抿了口酒,“我是真討厭你這副對我瞭如指掌的樣子。”
赤梟沒有作答,伸手從冰桶裡掏出冰塊,為自己也倒上一杯。
冰塊在杯中隨著酒液遊蕩,像是漂浮於大洋的冰川,若是獨行的船不小心撞上,必定會粉身碎骨。
白曜重新坐回沙發中,將整個人陷進柔軟的沙發靠背裡,擺弄著夾在修長指節間的酒杯,語調柔和地開口:“梟,你在我身邊多少年了?”
赤梟垂眸,不假思索地回覆:“從少爺四歲開始,已經二十一年了。”
白曜聽到赤梟的回答,頓覺好笑,“呵,都二十一年了,我接手白青會都已經三年了,你還叫我少爺。”
赤梟放下手中的酒杯,將頭又低垂了些,正巧能看見他頭頂上那處平日裡不得見的疤痕。
“只要我還活著,為少爺賣命一天,這個稱呼就永遠不會變。”
白曜前傾起身子,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正好能撫到赤梟低垂下來的頭頂。
他劃過那一塊長不出頭髮的疤痕,嘴角翹起誘人的弧度,那笑容不似以往的溫柔面具,而是真切的、實在的、發自內心的笑。
“白族的人,怕是怎麼都沒想到,最後是一個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