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回去,就要去找他們,和他們生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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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你的媽媽懷孕了,很巧的是,陸敖從大陸回來,也帶來了妻子懷孕的訊息。
我們坐在一起,開心地討論孩子的名字。
我說我會給孩子取一個喜慶點的名字,讓她像他一樣快樂。
他說他沒想好,但是大概會取一個跟水有關的,畢竟他是個海員。
他說他想要個女兒,不過兒子也行。
我說我也想要個女兒。
於是我們約定,如果是兩個同性的孩子,那就讓他們結拜,如果是異性的,那就讓他們結婚。
可惜,因為爸爸一念之差犯的錯,把這一切美好的願望全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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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年在一場行動中,破譯敵軍密碼的時候,與密碼組的其他人產生了嚴重分歧,我覺得按照傳統的解密方式根本沒有辦法把敵軍的加密通訊破譯出來。
但是同樣,沒有一個人相信我,也沒有一個人願意去實施我的猜想。
所以我私自在破譯機組中加入了自己的編碼,我堅信自己的猜想是正確的。
這也就是我前面為什麼會說,陸敖的話,最終害了他。
他和我簡直就是現實版的農夫與蛇。
如果再來一次,他絕對不會想去拯救那個苟延殘喘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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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的猜想確實是正確的,但是我當年的編碼不完全成熟,它破譯出來的東西是不能自檢的。
當我發現這條致命漏洞的時候,全部的事情都已經晚了。
訊息已經發出,艦隊已經從英吉利海峽出發去往北海。
他們拿到的是完全錯誤的訊息,那是一場有來無回的戰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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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逃走了,帶著你母親畏罪逃走了,我沒有勇氣去面對那一切的結果。
我只留下了那套編碼,並且署上了陸敖的名字,如果他能回來,希望那套編碼能幫助他在海軍裡站穩腳跟。
我知道這根本就不算補救,只不過是一個懦夫的自我心理安慰。
兩個生死不棄的朋友,因為我固執的試探,陰差陽錯地走向了難以挽回的方向。
如果我當年知道陸敖在裡面,我絕對不會私自篡改編碼。
如果我不篡改編碼,就不會有那場行動。
但是沒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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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想到陸敖還能找到我。
我曾在閒聊中給他描述過我的老家,那個山坳裡的、地圖裡都找不到的鄉村。
我不知道他心底的怒火到底有多甚,仇恨支撐著他、驅趕著他,透過那一點點蛛絲馬跡找到我的藏身之所。
他四年之後再度找到我,我以為是鬼來找我索命的,他的臉上到胸前,一條貫穿的、深深的疤痕,可怕得像地獄裡走出來的鬼。
他沒有說,但我知道,那道可怕的疤痕是那場“意外”留給他的,是我留給他的。
他告訴我,當年那場任務,只有他一個人撿回來一條命。
一整個艦隊,只有他一個人。
是L家族救了奄奄一息的他,於是他開始為黑幫和海軍兩頭賣命。
我聽到這樣的話,心底的慚愧與罪孽感又開始作祟。
他和我記憶中完全不一樣了,一個從鬼門關裡走出來的人,他把一切都摒棄了。
那一刻我知道,是我害了他,是我所做的一切,將他完完全全改變了。
是我讓他變成了那個厲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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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他,他的孩子怎麼樣了,是男孩是女孩,叫什麼。
“是個女孩,長得很漂亮。”
剩下的他便一句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