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喜歡程翊?”
許久,白曜冷不丁問了這麼一句話。
陸淺笑著搖搖頭,半點沒有遲疑地回答道:“不知道。”
“你呢,你為什麼這麼喜歡樂樂?”
白曜推推眼鏡,笑得溫潤,“好巧,我也不知道。”
兩人相視而笑,好像都知道對方心裡在想什麼。
或許正是因為不知道,才無法自拔,才戒不掉、逃不過。
白曜一開始其實是沒對陸淺抱太大期望的,他和程翊這種人都見過太多的殘酷和血腥,以至於麻木不仁,但他們的女人不一樣。
所以哪怕是對於曲樂,白曜也是多數以保護的姿態對待。
他不認為陸淺能夠接受這一切。
但是他沒想到,陸淺對那個男人的愛能到這種地步。
她反抗著自己本能的排斥,去接受、去直面,甚至要求他教授更多。
有一天,事務告一段落,兩人坐在一起閒聊,白曜聽到陸淺親口對他說,她想保護程翊。
他只當她是開玩笑,“程翊那種男人還用得著你保護嗎?”
陸淺的眼神打在白曜身上,烏黑的眼眸中卻都是另一個人的影子。
她笑著點點頭,“用的。”
白曜被她話語裡的肯定震驚到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第一次知道,原來溫柔的愛也可以這麼熱烈,這麼刻骨。
白曜放下咖啡杯,淡淡掃過陸淺的臉,“程翊能遇到你,真的很幸運。”
陸淺朝著白曜咧嘴一笑,“是吧,我也這麼覺得。”
但是陸淺還有沒說出口的後半句,她覺得自己能遇到程翊,她比程翊還幸運。
白曜眼神散漫地飄忽著,欣賞著花園裡的景色。
秋日是溫暖又蕭條的,它沒有一個固定的色彩,人是什麼樣的心境,看到的便是什麼樣的景色。
他剛準備收回眼神,就在遠處拐角看到了一個不太合時宜的身影。
他皺皺眉頭,朝著陸淺打了個響指,把她的眼神吸引過來,指向遠處。
“那個人,是不是凌爍?”
陸淺聽到這個名字,一時間詫異極了,凌爍不是跟著程翊去西班牙了嗎?怎麼會出現在塔維亞?
她慌忙回頭,看見差一點就消失在花園拐角的那個側臉。
她的眼睛睜大了幾分,朝著白曜點點頭,“確實是凌爍。”
凌爍在這,也就是說,程翊回來了?
陸淺騰地一下站起身來,看了看轉角,又回頭看了看白曜,小臉上的愁容也在不知不覺間消散。
白曜輕笑著挑挑下巴,“快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