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也許還打不過湯姆,湯姆雖然年輕,但他對黑魔法的研究比她還要深,自己唯一能勝過他的地方就只有魔藥了。
“你說你等我很久了。”溫納猶疑地問,“……你有什麼話想跟我說?”
湯姆哼笑一聲,轉過身,深色的衣袍在他身後翻卷,像洶湧的黑色波濤。
他一點都不避諱她知道自己現在在哪裡。溫納認出這裡仍然是翻倒巷,只不過來回行走的人似乎都認識他們。他們知道湯姆,這不奇怪,奇怪的是他們竟然也認識她。
溫納跟在湯姆身後,趁他沒注意,假借被絆倒的瞬間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湯姆帶她往翻倒巷的中心地帶走去,她也悄悄用石頭在牆壁上做記號。
翻倒巷中央是市集,這裡沒有對角巷乾淨,也沒有霍格沃茨的大堂那樣井然有序。
“怎麼樣?”湯姆問,“是不是很眼熟?”
是的,溫納之所以不喜歡這裡,就是因為這股子熟悉。它讓她不由自主地想起到處都是灰老鼠的孤兒院,泛著惡臭的汙水,孩子們爭相恐後地搶著巴掌大的黑麵包。孤兒院外是幽深的小巷,灰白色的霧氣奄奄地在裡頭穿梭徘徊,妓。。女們的粉色手絹被掩埋在鉛皮的油桶邊,隨意地被丟棄。石板路上永遠有洗不掉的淤泥和鮮/血。
但現在,雖然這裡仍然汙/濁,可比以前卻好多了。路兩邊竟然擺了攤,廉價的燈泡被串在一起,懸掛在攤子上方,不用電不用油就可以發亮。他們或大聲叫賣,或指示他們所賣的商品自動推銷自己。便宜的布料,修補過的巫師袍,來路不明的魔杖,像玻璃似的水晶球,咕咚咕咚翻滾著泡沫的綠色藥水。
攤位間瀰漫著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汗臭又像是魔藥的氣味。
巫師們在嘈雜聲中穿梭,興致勃勃地挑選著自己喜歡的東西。溫納發現除了幾個人戴著面具以外,大多數人都穿著普通的袍子,沒有戴遮擋容貌的東西。湯姆隨手抓了個面具,戴好,他還給溫納挑了一個,強/迫性地扣在她臉上。
她掙扎,可手腕被他牢牢錮在手裡,最後還是屈辱地接受了。
他就這樣帶著她隨意逛著,從一個攤位逛到另一個,這裡挑挑,那裡看看。
溫納漸漸也覺得奇怪起來。她看著一個個和她擦身而過的巫師,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人面帶笑容,有人得意洋洋,有人愁眉不展,有人面露怒火。
上了年紀的巫師捧著看中的水晶球唸唸有詞,他的同伴則不耐煩地催促著。一個身高只到溫納腰部的小巫師指著一顆骷/髏棒棒糖喊著要,可他的母親看了眼價錢,就強行把他拉走了。一位中年巫師正在討價還價,而他的對面那位男巫師正忍著破口大罵的衝動。
湯姆在向她展示著什麼,可他卻什麼都沒說。
手腕上突然一涼。
“看這個。”低沉的聲音突然在她耳邊響起。
溫納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正發現湯姆的眼神,他正盯著她的手。
她低下頭——
大腦“嗡”的一聲。
“湯姆——”溫納抽動嘴角。
竟然是一條蛇。
湯姆不知道從哪裡撿來一條蛇繞在她的手腕上!
看到她臉上的神色,湯姆微笑起來,手輕輕一揮。那條蛇就變成了一個漂亮的銀手鐲,首尾相接,蛇頭高昂,兩隻寶石般的眼睛是漂亮的綠色,幽幽地折射著迷離的燈光。
“好看嗎?”湯姆問。
溫納用手碰了碰,是冰冷的銀器,不是蛇的鱗片。
她艱難地說,“……好看,可惜太貴重了,還是算了吧……”
快脫下來快脫下來快脫下來啊啊啊啊!
湯姆嘴邊的笑容揚起一個狡黠的弧度,“不貴,我隨地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