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進來的光線下更加栩栩如生了。
徐善然在往常的時間點裡睜開眼睛。
她看了頭上的帳子;感覺著微微痠麻的半邊身體一會;才意識到自己並非在住了十數年的閨閣之中;而在昨天一個晚上之間;完成了從徐家女到邵家婦的轉變。
但……
“醒了醒了。”旁邊傳來男人的嘀咕聲。
徐善然轉臉一看;見邵勁一隻完好的手隔著喜被橫在她腰上;再繞到後背處輕輕扯她的頭髮,動作簡直說不出的調皮。
徐善然低低地“嗯”了一聲,正要披衣坐起;睡在外頭的人卻看了眼天色;拍拍她的肩膀,說:
“要不還是再睡一下吧?我看天色還早……”
是還早呢!
邵勁看著還朦朦朧朧的天色,心道這換算過來有早晨六點嗎?好像還沒有到六點吧……
“都醒了呢。”徐善然說,看了一眼邵勁被固定得好好的左胳膊,試圖不打擾對方,直接從對方身上跨過去。但只等她做了個開頭,那躺在外頭的人就蹭一下從被子下跳出到地上,雞毛一地似地亂咳一通,眼睛左溜一下右溜一下,就是不朝她這裡看,還特別彆扭地說:“動作,動作,太叫人心動了,簡直剋制不住啊……”
徐善然:“……”
幾秒鐘之後,她終於剋制不住,一下子笑倒在床上:“哈哈哈哈哈……”
這一下不止邵勁目瞪口呆,連領著小丫頭已經呆在外頭準備等門開了就進去伺候的棠心都驚呆了。
邵勁:“笑、笑啥!”
棠心:對啊,笑啥!天了,屋裡頭的那個真是姑娘嗎!?
完全剋制不住的失態也只有一瞬,徐善然笑過一會之後就整整半綰的頭髮,從床上下了地,因為邵勁剛剛的話,還特意在丫頭們進來之前拿了昨日的嫁衣披在自己身上。
但直到這個時候,她臉上還噙著笑意。
這世上果然沒有人能盡知萬事。
好比徐善然就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這一輩子的新婚竟然是這樣的:並未繡針線被褥彰顯貞靜,並未面對挑剔而陌生的婆家之人,甚至並未在匆忙之間圓房,等第二天醒來了,還能被說“天色還早,要不要再睡一下”……
這種濃濃的體貼與愛護之意並無任何不好辨認之處,徐善然一面笑,一面又覺有暖意從心中流過。
她揚聲朝外說了句:“都進來吧。”便往衣櫥走去,開啟櫃子門,為邵勁挑了一件石藍色大鵬扶風補樣的袍子,又自旁邊挑了件同色但稍淺些嵌寶石的腰帶,說,“今日便穿這件衣服?”
“好啊!”邵勁特別爽快——能不爽快嘛,妹子都為自己挑衣服了!何況作為一個男人,邵勁的審美與現在大多數的男人持平:既能將自己打扮的乾淨清爽,至於更上一層?——什麼,這世界上怎麼會有男人在衣飾搭配上就花上一個時辰的功夫?
早守在外頭的侍女在徐善然出聲之後總算能走進房門,她們在棠心的指揮下分成兩批,一批去收拾屋子,包括拿著插了時興花朵的美人花觚,擺在多寶閣上的小巧玩件;又有四個專門伺候主子,兩個走到徐善然身旁捧帕梳頭,兩個走到邵勁身旁,做出同樣的事情……但後者哪怕暫時只能用一隻手,也不等那婢女的動作,自個兒特別自然的將帕巾自婢女手中意一奪,放在水裡浸浸溼,然後啪一下甩在臉上,飛快抹了一把面孔,就又將洗臉這項任務完成了!至於臉上的水珠?甩甩就乾淨了~
那伺候的丫頭目光都呆滯了,好懸平日受過各種訓練,十分掌得住,見邵勁已經朝下一個穿衣的步驟直奔而去,便趕忙將臉盆與帕子一丟,好懸趕在邵勁跟前拿到了衣服,展開了便要伺候邵勁穿上。
邵勁:“……”
看起來十五六歲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