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開槓果園，這在柳家莊是第一次。群眾感到新鮮，誰也沒有主動報斤數的，院子裡鴉雀無聲。
會計乾咳幾聲：“我再說一遍，村東的九畝半蘋果，是每年每畝向大隊交六十塊錢，八十斤果兒。下面開始槓果兒，誰給的斤數最高，誰就在到我這兒籤合同，現在開始報數！”
寂靜又持續了幾分鐘，還是沒有人主動開口。
會計說：“好吧，按照村裡的規定，沒有人槓，這塊果園每年每畝向大隊上交八十斤果，現在開始時抓鬮，誰抓著了算誰的。”說完，會計把提前準備好的鬮拿過來，盛在了一個大紙箱子裡，然後又把紙箱子放在桌子上。
“現在舉一下手，我統計一下有多少個人想抓鬮。”
這時，一箇中年男人說：“不用舉手了，我包了，我一年上交大隊八十一斤果兒。”
哈哈哈，人群頓時爆出一陣笑聲。
另一中年男人跟著起鬨：“我交八十二斤。”
大隊院裡笑聲一浪高過一浪，會場上頓感時亂了套。
會計狠勁兒地敲桌子：“靜一靜，靜一靜……有人報了八十二斤了，誰報的八十二斤過來籤合同。”
站在前邊的人見會計動起了真格的，馬上安靜了下來，隨後，後面的人也漸漸地安靜了下來。
會計見人群靜下來，趕緊說：“剛才誰說八十二斤，你到我這裡籤合同。”
人群中湧動起來，有人往前擠：“我報的，都讓一讓，我去籤合同。”
沒等那人走上前，又有一個聲音說：“等等，我報八十五斤！”
會計反覆喊：“八十五斤，有沒有更高的？好，八十五斤，報八十五斤的過來……”
“ 八十七斤！”
“ 九十斤！”
“ 九十斤，九十斤啦……”會計喊了老半天，再也沒有人開口喊出更高的數了。
會計說：”九十斤啦，誰還報？沒有啦？好，報九十斤的過來籤合同。”
人群中有人開始向前走，前面的人紛紛給他讓出條道。
“九十五斤！”突然，晴天炸響一個霹靂一樣，有人喊出了九十五斤！人群靜下來。
會計喊：“有沒有人再報了？沒人再報了就是九十五斤了哈！哪個誰，你！全建偉，是你報的九十五斤吧，過來籤合同。”
一位中年村民樂呵呵地朝會計走去，簽了合同。
會計說：“好，現在槓山頂老楸樹南面的十一畝地，每年每畝還是上交村裡六十塊錢。開始槓交果的斤數了，還是八十斤起底兒。”
“八十五斤！”
“八十六斤！”
“八十九斤！”
……
建偉不再理會院裡槓價的事了，開始往外走。
快走到門口了，一個老頭說：“全建偉，你吃虧了，村東的果園年年欠產，你一年上九十五斤，剩不幾斤好果子了。”
隨後，有人附和。
建偉沒理會，往外走去。來到村家廟後的棗樹底下，巴赤眼爺早坐在那裡抽菸了。
“槓著了？”
“槓著了，爺，剛才有人說我吃虧了，那塊地年年欠產。”
“胡說，那是管理不好，再加上走道的人多，誰走到樹底下不摘幾個蘋果吃？人力上去了，秋天再搭個鋪子，黑天就在山上看著，我擔保你摘好果子。”
冷毅槓的是村西山坡西側的那一百畝果園。這片果園隔窯場近一些，照看起來方便。
這片果園是三等地，起底兒是八十塊錢、一百斤果兒。
槓價一開始，冷毅就喊了一百二十斤果兒，直接把價格喊死了！一者是，這片果園面積大，一般人不敢伸手，二者是，冷毅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