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服務員轉身去了後院兒,不大一會兒,就提著一個禿嚕好的豬頭,看樣子十多斤,放在櫃檯上。
“不用稱,六塊四毛,給你算六塊吧,老客戶了。”
青山掏出十塊錢,胖服務員剛要找錢,青山說:“再給我一盒‘大雞’,兩瓶酒。”
胖服務員拿過一盒“大雞”,兩瓶酒,找了他一塊二毛錢:“再不買別的了?”
“不買了。”青山把煙裝在褲子兜裡,整理了一下頭頂上的塑膠紙,然後右手提著豬頭,左手拿著一瓶酒,胳膊底下夾著一瓶,往窖場走去。
快到廚房門口了,隔著窗戶,青山隔著玻璃窗看見宿舍炕上,石柱和安嬋娟慌亂地穿衣服。石柱三下兩下就穿好了衣褲,安嬋娟本來就穿著褲子,幾下就把褂子穿上了。
青山咳嗽了一聲,進了廚房,安嬋娟已坐在廚房裡低頭擇菜了。她的褂子沒穿好,有一處衣角搭在裡面,露出了雪白的腰。青山把豬頭放在地上,走進辦公室。
“青山,下雨天也不在家待著,窖上沒有活了,來幹什麼?”
青山一邊往桌子上放酒,一邊往外掏煙。放好酒,就坐到炕上,開啟煙盒,抽出一支,遞石柱:“石柱,我買了個豬頭,叫嬋娟烀豬頭,咱仨吃豬頭肉,反正有的是工夫。”
“好哇,正在發愁這一天怎麼打發呢,有豬頭吃。嬋娟,你烀豬頭吧,多使醬油,加大料,花椒,多燉一會兒,燉得爛乎點兒哈。”安嬋娟應了一聲,開始擺弄豬頭,一會兒傳來斧子砍骨頭的聲音。
“我幫著砍吧。”青山說。
“不用,這點活她能幹,不是一遭兩遭了。”石柱說,“青山,下雨你不呆在家裡,提著豬頭到窖場來,肯定是為工錢的事吧。”
“嗯。石柱,家裡等著用錢,早晚都是給,先給一半吧。”
“青山哪,我也知道,你幹活不惜力,拆遷前你的工錢另加二百,給你兩千塊錢怎麼樣?”
“行行。”
“再過不到一個月就拆遷了,窖場就放工了,拆遷前發工錢。但是,現在還不能給你,慢慢等吧。”
這頓豬頭肉吃得青山心裡亂糟糟的,臉兒一直放不開,酒只喝了兩杯頭就暈了。石柱和安嬋娟倒是吃得挺歡,兩人吃一口肉,抿一口酒,有說有笑,吃得不亦樂乎。
青山胡亂吃了幾口肉,就說醉了,要回去。石柱客氣了幾句,也不強留,青山就披著塑膠紙,搖搖晃晃地走了。
停雨後第三天,石柱的窖場就開工了,比冷毅的早了兩天。
這一天,裝好坯後,青山燒窖。
青山工錢沒要到,還搭上了豬頭和菸酒,心裡一肚子氣,就猛地添木頭。他添的是松柴棒子,松柴棒子帶松油,扔一塊火堆裡,“呼”的一下子就著了。
青山把預備的一堆木頭全添進了窯洞,又到外面拿來一些,也添了進去。院子裡摞的木頭燒得差不多了,青山才停了火。此時,石柱還在炕上睡覺。
傍晚,三個夥計去開窖,開啟窖門一看,裡面的陶器都明顯變了形,這一窖陶器,全部燒糊了。
青山跑過去叫石柱,石柱打著哈欠過來一看,一下子從慵懶中清醒過來了:“燒糊了?青山,你怎麼燒糊了?”
“我沒怎麼燒哇,往常怎麼燒,這次還怎麼燒,我也納悶了,怎麼能燒糊了呢?”
“嘿——”石柱一捶大腿,蹲在地上,雙臂抱頭生悶氣。
接下來的一窖,石柱看著青山燒,青山往裡扔木頭,石柱就蹲在一旁抽菸,一邊抽菸一邊眨巴著小三角眼往這邊看。一上午快過去了,石柱起身看火候。一看,窖燒好了,就揹著手走了。
他前腳剛走,青山後腳就把火撤了,還往窖上潑了兩盆水。這兩盆水他早預備下了,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