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知道京城中竟出了這樣的事情。京城是紫禁城所在,京城情況關係到紫禁城的安危,十分重要。這麼多朝臣不能上朝,莫非都是被刁民攔住道路,這可是大事。
京城的百姓見慣了大官,所謂抬頭不見低頭見,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天子腳下的百姓對朝臣並不畏懼。萬年間的首輔申時行,就有上朝時候被京城老婦攔住道路的笑談。但那只是個例,像今天這樣文臣大規模無法上朝,還是第一次。
朱由檢十分擔心地說道:“這些刁民何故鬧事?”
劉宗周拱手說道:“恐怕是津國公見天子不答應他的無理要求,就在京城煽動民變,才出現這樣的情況。”
這劉宗周避重就輕,不說攔路百姓的訴求,卻告了李植一狀。朱由檢聽到這話,知道劉宗周不想說實話,皺了皺眉頭。
缺了這麼多文官,朝會無法舉行。朱由檢也不說話,就看著遠處的內金水橋默默等待。百官們站在皇極殿裡往南面使勁張望,翹首等待其他官員。
等了一刻鐘,卻看到一個驚惶的身影手手扶著歪斜的烏紗帽,十步一回頭地穿過奉天門,彷彿深怕後面有人衝上來抓他。等這個衣衫略微凌亂的人走到皇極殿丹樨上,眾人才看清楚,這分明是吏部尚書鄭三俊。
再走近些,眾人看到鄭三俊額頭上赫然有一道血痕,也不知道是摔的還是被人打的。
吏部尚書號稱“天官”,怎麼如此狼狽。
鄭三俊走到皇極殿中,倉皇跪下,舉牌唱道:“聖上,臣鄭三俊來晚了。”
朱由檢好奇問道:“誰人敢傷尚書?”
鄭三俊聽到這話眼睛一紅,差點哭了出來。他摸了摸額頭上的血痕,往前一匐磕了個頭,說道:“聖上,若再不整治津國公,國將不國啊!”
朱由檢撫須問道:“此話怎講?”
鄭三俊大聲說道:“聖上,李植在京城煽動民意,蠱惑百姓。這兩天京城裡的刁民傾巢而出圍堵官員。還有人趁夜裡往臣家中扔石頭,彷彿要把老臣砸死才罷休。”
“今天臣一走出家門,就發現有百餘刁民在道路上擋住我的道路。這些刁民大唿小叫,攔住臣的轎子。臣急著上朝,指揮轎伕想衝出一條道路,結果轎子都被這些刁民撞翻,臣當場把額頭撞傷。”
“這些刁民仗著津國公撐腰,有恃無恐,圍著臣大聲斥罵。其用語之刻損,聞所未聞。”
“臣無奈,只有回到宅邸出後門步行走小路,才堪堪走到了皇城內。”
朱由檢沒想到鄭三俊上個朝上得這麼艱難,看來京城裡面是炸開鍋了。
不過鄭三俊和劉宗周話裡迴避,都不說這些刁民在鬧什麼,這些百姓如此義憤填膺集體行動,是受了李植的蠱惑?李植怎麼有這麼大的本事?
這麼鬧下去,李植都不用攻城,京城就要亂了。
朱由檢看著鄭三俊,沉吟不語。
突然,皇極殿外跑來幾個身穿飛魚服的錦衣衛千戶。幾個千戶走到了皇極殿中,跪下行禮,爬起來喊道:“聖上,前太僕寺卿陳繼善的家裡昨夜被人點火燒了,大火燒了三間屋子,差一點就把整幢宅邸燒起來了。”
另外一個千戶拱手說道:“聖上,內閣首輔周延儒的院子被幾百刁民團團圍住。周延儒的轎子試圖衝開人群,結果轎伕被百姓打了。首輔實在是衝不過來,今天是沒法上朝了。”
朱由檢吸了口氣,沒想到京城裡已經亂成這個樣子了。李植用了什麼招數,讓百姓義憤填膺如此?
戶部和太僕寺的官員集體缺席,想必是同樣的原因。這些官員,不知道又受到百姓們怎樣的對待。
不會被百姓圍毆了吧?
朱由檢正在擔心城中的情況,卻突然聽到午門外傳來一片齊聲喊叫。那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