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上次蒼海他們來你備的酒還有麼?&rdo;落座於升降式榻榻米,宮崎屻特別不見外地問,&ldo;洗過澡有些口渴誒,又不太想喝水。&rdo;
&ldo;啤酒行麼?&rdo;桑湉也是習慣了他這份兒厚臉皮。
&ldo;行啊。怎麼不行。&rdo;
宮崎屻以肘支桌,笑笑應著,浴衣右衽下以鎖骨為界,起伏大片大片的青藍,與半顆崢嶸龍首。
桑湉掠了一眼,起身去拎了整箱朝日啤酒。
屋外的夜空仍有雲翳半遮星月,廊簷玻璃拉門大敞開,輕風糅著潮濕水氣與草木香徐徐吹進。
宮崎屻起開易拉蓋:&ldo;拿這麼多?我有一罐就夠了。&rdo;
桑湉沒言聲,她偶爾也會有想縱容自己的時候,比如今天。
抽出一罐啤酒,桑湉啪地起開,仰脖就是一大口。朝日啤酒喝在嘴裡頭,淡得水一樣。
宮崎屻瞠目大叫:&ldo;桑桑,你還沒成年,不許喝!&rdo;
桑湉嗤地輕笑:&ldo;我又不是日本人,理你們那套破規矩。再說,十幾歲我已陪著我爸喝威士忌。&rdo;
第二口啤酒灌下,桑湉乾脆挪到簷廊下。大長腿一盤,沒用座墊她直接坐在地板上。
&ldo;你那會頂多算十歲出頭,你現在才是十幾歲好不好?&rdo;宮崎屻隨她過去,挨著她肩亦盤腿坐。
桑湉沒躲開,望著後院黯昧光線下婆娑隱隱的蔥籠:&ldo;一人不喝酒,兩人不打牌。有人陪你喝酒還不好?廢話恁麼多!&rdo;
宮崎屻被她噎夠嗆,半晌方問道:&ldo;你跟厲桑喝威士忌,星野桑不管麼?&rdo;
桑湉晃了晃手裡啤酒罐:&ldo;當然是背著老師喝‐‐免得他囉嗦。&rdo;
舉起易拉罐她與宮崎屻的碰了碰,仰脖又是一大口:&ldo;你也別囉嗦,否則我揍你。&rdo;
宮崎屻失笑:&ldo;桑桑,我不是嚇大的。&rdo;
桑湉不理他,一罐啤酒喝得比喝水都痛快,頃刻間即見了底,信手一攥一扭一摶,啤酒罐秒變菲薄一片。
宮崎屻調侃她:&ldo;你這是在震懾我麼,桑桑?&rdo;
桑湉瞥了瞥他:&ldo;隨你理解。&rdo;回手一指啤酒箱,她叫:&ldo;美杜莎,拿酒!&rdo;
什麼人養什麼狗,美杜莎也是夠爽脆。起居室那一箱酒,它整個兒連叼帶拽弄到了廊簷下。
桑湉拍拍它頭:&ldo;真乖!&rdo;美杜莎嗚嗚一陣求愛撫。
見桑湉又開第二罐啤酒,宮崎屻擔憂地望著她。她晚飯只吃了一盤不放沙拉醬的素沙拉,半份希鯪魚刺身,如此痛飲,他怕她傷胃。
然而桑湉擺明瞭要擬把疏狂圖一醉,一口一口喝得那叫個豪邁。很快,第二罐啤酒見底,她開第三罐,宮崎屻無奈,只好加緊速度跟她搶酒喝。
三罐,四罐,五罐……
宮崎屻發現,桑湉就是個酒漏子,平均喝三罐啤酒去一趟廁所,去時啥樣回時啥樣,步履穩健目色清明。
喝空的啤酒罐攥在手裡摶成片,在桑湉身畔壘了不高的一沓。直至所有啤酒都喝完,桑湉把那天剩的半箱清酒和一瓶紅酒也拎了出來。又夾兩隻厚靠墊,給宮崎屻一隻,她自個兒一隻。
兩人盤腿盤累了,靠墊塞在背後倚著老宅木板壁並肩坐。
夜霧漸氤,風鈴緩唱,久坐到底有寒意,桑湉遂讓美杜莎把厲桀平素小憩的薄毯叼了來,隨意一抖,一人一半鋪展於腿上。
那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