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湉不由自主摸上去,摸他的一側臂與肋,那火焰宛如從深淵裡、從煉獄中蜿蜒而出,又像真有形質與溫度,負罪的人不敢久觸。
&ldo;為什麼要嫌棄你呢?&rdo;縮回手桑湉低低反問,&ldo;這世間誰比誰高尚,誰又比誰更無辜……&rdo;
☆、第 56 章
次日宮崎屻醒時,桑湉早影蹤不見。窗外晴空萬裡,艷陽高照。
薄被下宮崎屻只著一條平角內褲。
桑湉內個潔癖,豈能容人穿著外褲鑽她家被窩兒?
是以宮崎屻的外褲,果斷被扒之。
外褲連同他昨日的套頭衫,和醉後胡亂扯脫的浴衣,皆疊得四四方方摞於榻榻米旁。
她甚至還把他的襪子洗了,並熨得平整。
榻榻米旁另有一杯蜂蜜水,宮崎屻揉揉太陽穴,端起一飲而盡。
宿醉後難免頭昏腦脹,而晨起是個壯年男人都會有的反應,令宮崎屻一霎覺得羞赧。彷彿這間房四處都長了眼,代替桑湉散漫漫斜睨著他。
這讓他又有一絲別樣的興奮。
天吶,她居然真的允許他與她同房!
唯一遺憾的是他睡得死沉,沒能半夜偷個香或假作不經意地把手伸到她那頭兒摟摟她。
喝酒誤事啊!演技沒得發揮啊!宮崎屻忿忿捶地板。
或者,他更鬱卒的是,他心儀的暴力帥蘿莉,連酒量都辣麼的悍勇。
總算平息燥熱後,宮崎屻掀被而起。
他的上半身,不僅前胸兩臂兩肋及腹,後背從肩胛至臀亦刺滿東密風格的不動明王。
這是日本幫派的規矩,因為既為yakuza,就是身處極道,而歷時彌久痛苦巨大的手雕入墨,則象徵著對抗、忍耐、堅守、永不回頭與涅盤。
猶記得,昨夜他將睡未睡之際,桑湉還輕輕撫摸過。
但她為啥沒摸久一點呢?
宮崎屻有點委屈地想,明明她每次擼起美杜莎都沒完沒了的,果然人不如狗系列嗎?
作為報復,宮崎少爺決定等會兒要順走桑湉的浴衣!
‐‐讓她找,找不到,頂好跑來朝他要!哼!!
做完這個決定,宮崎少爺方覺舒稱些,亦才看到,室內唯一一張矮桌,上頭用他手機壓著張字條。
桑湉的日文寫得一如其人,節制,有力,端正,一絲不苟。語法用詞卻極隨意。
隨意到什麼程度呢?
隨意到這個客居日本多年的人,彷彿壓根兒不曉得口語與書面語、簡體與敬體的區別,大大咧咧告訴他:
她有事先走了。早餐在廚房。剃鬚刀新的給她爸帶東京去了,剩了把她爸以前用舊的,他不嫌棄就對付下。鑰匙他反鎖大門後塞進報箱裡即可,那是備用的。別招貓。別逗狗。
宮崎屻邊看邊笑,至笑不可抑。這樣無禮的日語……幼稚園大班小朋友寫張便箋亦不至如此吧?
然而看完字條,他卻小心折好打算收在錢夾裡。再瞟手機,裡頭有數條未接來電和兩條le資訊。
他先可le看。發信人是桐谷。
桐谷敬體書面語日文與桑湉比,堪稱教科書級別,他說:
『少爺,晨安。適才撥打您手機您未接,料來您在忙,故未敢再相擾。然考慮到事關桑桑,猶豫再三,遂在此跟您說一下‐‐昨天曦和醫院門口的打鬥,被路人上傳到了s。到屬下給您匯報的此刻,點選率已破十八萬;評論無數,轉發無數,有人還欲搜桑桑的資料。屬下認為不太妥。當如何處理?望您撥冗示下。』
此條資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