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小小的人群,那群人立刻就像聞到了血腥味道的鯊魚一般跑了過去。
“怎麼回事?!”
帶隊的人很不客氣的用手中黑紅相間的短棍撥開人群,擠了進去。
“巡官大人,這幾個傢伙隨地吐痰,這位老丈制止他們,結果他們不但不聽勸,還張口罵人,打算打人!”人群中有人憤憤不平的回答。
那巡官乜著眼睛看了看眼前的這幾個被眾人圍在當中的漢子,有腳上穿著木屐的倭人,有福建口音的,還有兩個居然是金髮碧眼的佛郎機人,這是什麼組合?!
管他的呢!老子是代表將軍府在這裡執法!
“依據將軍府的衛生管理條例,你們幾個,在公共場所隨地吐痰,辱罵他人,二者並罰應該處以八棍或者八鞭子!說,自己選,打算挨棍子還是鞭子?!”
那幾個人施郎看著有些眼熟,應該是鄭家艦隊中的人。
同南中軍一樣,鄭家軍中一樣是人種族裔混雜,要不是因為守漢穿越的原因,鄭芝龍的軍隊裡連南島語族都有。
那幾個傢伙來不及反抗,便被人熟練的彷彿蒼鷹搏兔一般,按到在地,剝去了中衣準備行刑。
“福松丸殿下!福松丸殿下!”
在一旁有些手足無措的幾個倭人猛然間看到了鄭森一行,立刻像溺水的人見到了一根漂浮的木頭一樣,“請殿下開恩!免了這樣的折辱!”
“將軍說過!你的一口痰中,有著億萬個可以致人疾病、死命的生命,所以,凡是在公共場所隨地吐痰者,一律處以鞭刑或者軍棍!這一點,連廟裡的大和尚們都贊同。誰來說情都沒有用!”那巡官趾高氣揚的用短棍指著那幾個倭人的鼻子訓斥著。
“行刑!”
話音落處,用生牛皮編織而成的又粗又長的皮鞭夾雜著風聲揮舞起來,在幾具身體上綻開了一朵朵的血花。一陣鬼哭狼嚎的慘叫聲在街道上空響起,隨著皮鞭落在肌肉上發出的悶響,福松丸殿下的臉上也不由得一陣紅一陣白。
自家的部下辦的事情確實是有些說不出口,鄭森也懶得為他們求情。看他們被打完,鄭森這才從鼻子裡哼了一聲。“丟人的東西!不好好的在船上待著,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殿下,是這樣的!”為首的倭人哭喪著臉,向鄭森這位少主彙報。
“方才,這裡的李將軍派人到碼頭上,按照兄弟們的人頭兒和官階放了賞錢。兄弟們多的有拿到了二十塊銀元。少的也有八塊,久聞南中物產豐富,就想著到這買賣街上給家裡人買點東西,不想卻出了這樣的事情。”
“滾開!”鄭森鞭子一揮,便要抽打過去,卻被一旁的施郎拉住了衣袖。
“大少帥,這是好事啊!”施郎在鄭森耳邊低聲的提醒他。
“納尼?!”鄭森一急之下。竟然說出了母語,真正的母親的語言。
“如果他們不管我們的人,任由他們在街市上胡作非為,說明李將軍對我們還有提防之意。而如今,底下的人能夠對我們這些壞了規矩的人如此,這就證明,南中軍上下。沒有將我鄭家軍視為外人。既然不是外人。那就更不會是仇敵了。這不是喜事是什麼?!”
施郎到底是窮人家的孩子出身,風浪裡出沒久了對於人心的瞭解要遠遠強過含著金湯匙出生的福松丸。他的這一番解釋言語,聽得福松丸匪夷所思,但又覺得很有道理,只得悻悻的丟下馬鞭,隨著在一旁看著這場熱鬧的李華梅繼續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