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可不就像是又完成了那婚約嘛,唉。我的聲聲啊,多可憐的孩子!”
這“聲聲”指的當然不會是別人,正是鳳西當家和姚未然的女兒。姚太夫人便稱一句聲聲。
第二天當阿容送藥來的時候,姚太夫人分外殷切,讓阿容頗有幾分不習慣,然後阿容就多嘴問了一句:“太夫人,怎麼了,您今天怎麼拿這樣的眼神看著我,倒像是有什麼好事兒似的。”
“可不就是好事嘛,聽說阿容姑娘好事近了,我也替你高興。者著你總讓我想起未然,來看著你過得好,就像是看著未然過得好一樣。”姚太夫人眼下的話就不再純粹是拿阿容當姚未然看了,更多的利益與干係卻是阿容目前還沒想到這上頭去的。
畢竟現在阿容不過是施藥看診而已,哪裡會想這麼多想這麼遠:“好事近了?什麼好事啊,我都不明白太夫人在說什麼。”
側著腦袋想了想,阿容心說該升也升過了。該拜師也拜師了,風頭也出過了,而且這三件事不算純粹的好事,有利有弊看怎麼個想法而已。所以她認為要麼是姚太夫人想岔了,要麼是自己又招什麼事了。
似乎是看著阿容不好意思說似的,於是姚夫夫人就笑著說道:“小姑娘家家的果然都容易害羞,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和長青兩個都一樣好撲在藥上,這以後成婚了,那還不是正好。你提攜我,我指點你,倆相互學習,咱衛朝又多倆澤被蒼生的大藥師。”
噗……不行,噗一個不夠,阿容心說讓我先多噴幾聲再說。
這個她實在接受無能,怎麼會這樣,什麼叫好事近了,什麼叫以後成婚了,什麼叫正好!一點也不正好,非常的不正好。大大的不正好。
一亂起來阿容腦子又崩潰了,她是左想不對勁兒,右想還不對勁:“太夫人,您是不是聽錯了,真沒這回事兒,我都沒聽說過吶!”
“嘖,連這也要瞞著我這老婆子不成,我可是問過黃藥師了,大公主那邊有這意思,黃藥師也覺得不錯。你父母不在了。那就師父做主,這不就算是成了嗎。難道非得禮到了聘成了才算是成了好事兒?”姚太夫人以為是沒禮,所以阿容不好承認,所招人笑話。
可姚太夫人哪裡知道,阿容真是兩眼一抹黑,徹底不清楚,這會兒聽著她自個兒還淚奔吶。等安置好了姚太夫人,阿容就趕緊去找黃藥師,想要把事兒問清楚,結果黃藥師又找不著人,說是和幾名藥師去了哪座藥山煉藥去了。
這時除了黃藥師,阿容能想到的就是謝長青,也是腦子裡亂的時候,阿容頭一蒙就跑到長青園裡去了,可是臨到進了園子,人都快到後堂的時候才打了退堂鼓。她這人亂的時候就真是亂得一團麻了,尤其是在這事兒上更容易亂。
後堂裡頭,謝長青正在捧著本藥書看著,見有人領看阿容來了,遂放下藥書衝阿容一笑:“阿容,過來坐。正好想讓人過去請你,這裡有幾個藥方我看著新鮮,正想找你來商量一番,沒想到你自己就來了。”
這時的阿容只覺得,謝長青那春風一樣的笑臉裡,褐色的眼睛燦燦然而來有幾分眩目,甚至有短暫的喜悅,可更多的卻是驚恐與不安。
在這個時代裡,她沒有安全感,甚至什麼都不能給安全感,只有在專注於藥材上時,她才能暫時忘記這樣的恐懼。
“謝長青……”阿容話裡有幾分怒意,這時候也真是亂了,這不又叫上謝長青了。
“嗯。”猛得聽著阿容略帶著幾分薄怒地這麼叫他,謝長青眸子裡有一些淡淡淺淺地東西飄過,似是笑意,又似是容寵。
但要是有人仔細看一眼,就能發現那不過是眯了晴眼,淺淺一笑略有些思索而已,甚至眼神還多半瞟在小几的藥書上。阿容皺眉看著這一幕,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兒,她不明白謝長青這個人到底怎麼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