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未必見得有多深的情,卻偏偏乍一看去,卻讓人只認為是深情到了骨子裡,非斯人才可白首同老似的:“既然情不深,何必騙自己,騙自己哄人玩,有意思嗎?要玩你自己玩去,我陪不起,我這人是傻但應該還不算蠢到無可救藥,所以這趟渾水我不願沾染。
“阿容,情深必傷,傷自己也傷旁人,情淺得只一分就夠了,這一分我有,難道你沒有嗎?”謝長青反問了一句,這時卻換有了神仙模樣。反而是再凡俗不過。
一分,情淺……阿容搖了搖頭:“公子,我出身低微,不敢高攀。”
這時謝長青笑了,說道:“如果僅僅是為出身,你大可安心,你的師父、師公面子已經夠大了,不用再有什麼出身。父母親都不曾置疑,自然也就不會有出身問題。你拒絕姚二,是姚二薄待了你,但是阿容,我以一世相許,唯一相許,正室相許,你可願意……”
你可願意……
阿容猛地一哆嗦,覺得這不像是在問你願意不願意與我共渡一生,倒像是在問,你願意不願意和我去一個未知的地方,你可以先得到這個這個和這個。
未知是個可怕一個詞,一直都是……
“我能回答不願意嗎?”阿容弱弱地問了一句。
“可以,阿容,你還有很長的時間考慮,不用急著回答。”謝長青寬和的一笑,點頭應了這句話。
阿容卻覺得自己已經是砧板上的肉了,看了眼謝長青,阿容覺得自己應該承認這砧板奢華非常。末了她嘆了口氣,心說這事兒太亂,還是趕緊轉移話題換換腦子才好,於是她就想起了大造化丹的事情來……
103.同病相憐的公子與說破
且說阿容為了轉移視線,說起了大造化丹的事情,她自然說得非常含蓄,一字不說藥有毒,也不說大造化丹有問題,只露一點半點地說這藥方不合理。
憑著一副“我什麼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藥方有問題”的模樣,她掩蓋了自己知道藥有毒的事實。不過謝長青還是聽出來了,沉吟了一會兒後,謝長青看著阿容道:“阿容,這樣的話不要再跟任何人說,既然藥師已經知道了,你也不要再提起,只當這件事你已經忘記了,懂嗎?”
“明白,既然公子已經知道了,那我就先告退了。”說來說去,扯多少都是為了這一句一“風緊,咱扯乎了。”
“既然來了,就留下來用午飯,總聽人說你飯點都趕不上,總在煉藥房裡吃一些煨食。煨食易燥,你少吃些,施藥之人都應該明白這個道理才是。”謝長青心說,既然點破了,那咱們就乾脆做破來。說破了就乾脆別跑了,咱們正大光明地擺出樣子來。
你要繞我陪你繞,但是繞到兒都得回到這事兒上來。謝長青最近老也被宮裡那幾位催著,姚靜微的到來更讓謝長青覺得,這事兒也該提到日程上來了。恰巧了,這姑娘又自已矇頭蒙腦地撞了來,那就正好。咱開啟天窗說說亮話兒吧!
鋪陳了那麼就,阿容為的不就是溜得遠遠的麼,結果吶,沒溜成反而被公子給逮了個正著。阿容眼珠子四處裡轉了轉,特想找個空當就趕緊跑人:“那啥,公子……”
“眼珠子別四處溜,走吧!”說罷,謝長青走近了阿容,似乎是知道這姑娘生出了想跑的念頭來似的,衣袖如雲般一動,那衣袖之中如玉一般光潔的手就拉住了阿容,並把她帶著往飯廳裡走去。
就是這個舉動讓阿容愣住了,回過神來就抽回了手站在原地,恍然間記起,曾經有個人就是這樣拉著她的手,說要走到此生最後一刻的。卻在轉瞬之間就撒開了。
想到從前,又看著眼前,阿容眼裡莫明起了淚花,站在那就有一陣風吹來,雖是春已深夏初至,穿堂的風卻仍然是涼的。衣裳飄舞與髮絲揚起之間,阿容再也忍不住悲從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