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然不答。
陶幼心一副早就習慣的表情,堅持不懈地追問:「哥哥,你怎麼又不高興了?」
她纏著問了半天,許嘉時忽然停止腳步,後面的人沒剎住腳,一下子撞到他背上。
「哎唷。」陶幼心立馬捂住額頭,剛才還故作冷漠的少年立馬轉身,一邊替她揉著額頭,一邊教育:「走路還這麼不小心。」
陶幼心大聲反駁:「明明是你突然停下。」
確認她沒事,許嘉時才鬆開手:「你還有理了?」
他雖說著狠話,陶幼心卻一點不怕,還趁機抓住他的手腕,鎖住他,不讓走:「所以嘉時哥哥,你為什麼突然不高興?」
他不答反問:「街舞好看嗎?」
「誒?」怎麼突然問起這個,難道是因為她陪曲七七去看比賽而沒有陪他看書,所以許嘉時生氣了?
見她不答,少年執著地重複問:「好看嗎?」
「還……行?」她也不知道這麼回答能否過關。
但是她清楚看到,許嘉時臉上的表情更冷了。
完蛋。
真生氣了。
她趕緊給自己找補:「謝燃是七七的朋友,他背著家裡人偷偷參加比賽,所以七七讓我一起去捧場。」
她試圖讓許嘉時知道,不是自己主動要去,而是因為無法拒絕朋友的邀約才去。
許嘉時顯然不接受這個理由,臉色一直很臭。
陶幼心纏了他很久。
久到街道上好些人看到少女抱著少年的胳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嘉時哥哥。」
「你很吵。」
「我不吵,你聽我說嘛。」
「不想聽。」
「不行不行,必須聽。」
在許嘉時面前,她好像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尷尬,也不怕被拒絕。
「陶幼心,我外套要被你扯掉了。」
「那你原諒我嘛,我明天去你家裡寫作業哦。」少女的俏皮總是令人無法拒絕。
不知過去多久,少年或許被她黏煩了,終於「嗯」了一聲。
少女得意地笑:「嘉時哥哥,我就知道你不會真的生氣,你對我最好了。」
街舞事件就這麼過去了。
轉眼已經十二月,冬季來臨,陶幼心每天早晨縮在被窩不願起,十有八回都是被付瑤琴掀開被子給凍醒的。
陶幼心冷得吸鼻子:「媽,你可是我親媽,你捨得讓您最寶貝的女兒感冒嗎?」
付瑤琴黑著臉說捨得:「少跟我來這套,天天喊,天天賴床,你馬上就要中考了,這樣下去可怎麼得了!」
陶幼心的把戲從小玩到大,付瑤琴早就學會硬起心腸,這樣她才肯從床上爬起來。
陶幼心誓要跟媽媽抗爭到底,付瑤琴叉腰站在門口,不鹹不淡地來了句:「嘉時已經在客廳坐著了。」
「啊,嘉時哥哥來了。」陶幼心猛地一個激靈,鯉魚打挺似的從床上躍起,以最快速度穿上外套出門。
在上學期間,許嘉時的到來就一道警鈴,意味著陶幼心不能再拖延,否則就會遲到。
賴床歸賴床,遲到被老師批評還是挺可怕的。
陶幼心一屁股坐到餐桌前,一口麵包一口牛奶,速度很快。
付瑤琴看著不顧形象的女兒直搖頭:「慢點吃,還有時間。」
「吃完啦。」陶幼心很快解決掉早餐,扯出紙巾一邊擦嘴,一邊往門口走。
她坐下穿鞋的時候,許嘉時提醒了一句:「外面在下雨,帶傘。」
「哦。」陶幼心取下掛在牆上的傘就踏出門口,走了兩步發現許嘉時還沒動,「嘉時哥,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