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姿,時而梨花雨下。
他站在中央,被照片牆四面包圍,微揚的臉上竟露出一種朝聖者的神情,乾淨而虔誠,嘴裡喃喃地道:“你知道麼?我雖然不能令他愛你,但也不會讓他有愛別人的機會。”
“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
*
直到黃昏,林夕才從宿醉中醒來,窗外的天邊大片晚霞,燒得如火如荼。
盯著那難得的美景看了好久,她才從床上支起身子,揉了揉發痛的太陽穴。昨天因為向南去見溫暖,她一氣之下就跑去夜店喝酒,結果回來的時候,好像見著向南了?
好像還,扇了他一巴掌?
她有點不大確定這到底是真實的,還是隻是她的幻覺。
“醒了?”門口傳來溫柔的聲音,林夕循聲望去,見是邵孟,微微扯了下嘴角:“嗯。”
“起來洗把臉,我熬了山藥乾貝粥。”邵孟說話時板著臉,眼神卻相當柔和。
林夕聽話地掀開毯子,趿拉拖鞋下床,一整天沒吃東西,她的確有些餓了,胃裡空落落的,就沒力氣傷春悲秋。
卸妝,刷牙,洗臉,再換上家居服,林夕走到飯廳時,邵孟已經盛好兩碗粥放在桌上,正冒著嫋嫋的熱氣,稠白的湯汁上,還撒了一小把切得細碎均勻的小蔥花。
林夕在桌邊入座,拿勺子把粥攪勻,香氣立時濃郁撲鼻。別看邵孟是個粗獷的男人,但是人粗中有細,燒得一手好菜,當初林夕能把土豆片切得和拇指一樣粗,後來也是在邵孟的教導下,才慢慢地掌握了切得又細又快的技巧。
很快地,一碗粥便下了她的肚,邵孟不動聲色地注視著她,唇角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微笑。
待她喝完,又去廚房給她盛了第二碗。
林夕填滿了空虛的胃,這才有精力去問昨天的事:“邵孟,我昨晚上是不是喝得很醉?”
邵孟點了下頭:“嗯。”片刻後,又補充道:“你很久沒這麼醉過了。”
“我有沒有做什麼奇怪的事。”林夕有些遲疑地問:“比如扇了某人一耳光?”
邵孟答非所問:“我覺得他該打。”
“……”原來她是真的動手了。
只記得那一刻,得知他仍然想跟溫暖在一起,她的情緒一下子突破爆發的臨界點,根本管不了那麼多,非得要打出那一巴掌,人才能覺得痛快。
她現在有些後悔,她從來都對他百依百順,哪怕是以前年紀小,跟他鬧過不少脾氣,最後都是以她聽話和服從收場,從來沒像現在這樣忤逆過他。
但她同時又覺得很好,她也是人,不是機器,是個人都是有脾氣的,面對那樣的事,誰都無法冷靜,發洩出來對她反而是好事,鬱結在心裡才會更痛苦。
“夕夕。”邵孟突然開了口。
林夕抬眼望向他,他很少這麼叫她,他一直叫她小姐,現在是怎麼了?
邵孟坐得筆直,寬肩闊背,劍眉星目,神情嚴肅:“如果你當我是朋友,聽我一句勸,他根本不值得你對他這麼好。”
聞言,林夕沉默下來,邵孟一直陪在她身邊,和向南經歷的風風雨雨,也全都看在他的眼裡。他從來沒有多嘴評論過什麼,也從不干涉,從不勸阻,然而今天,他第一次勸她了,連他都看不過去了麼?
林夕的神情慢慢黯淡下來,眉眼間盤繞著疲憊,好半晌之後,才終於肯承認:“其實我也累了,不想再愛他了。”她只是不知道該怎麼放手,不愛一個人的方法,哪本書上有教?
話音剛落,眼角餘光裡,瞥見個人影,她側頭一看,向南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正用一種若有所思的表情望著她。
第9章
林夕一怔,不知道他什麼時候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