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記不住別的事兒了。”希聲反問,接著希聲就眼珠一轉:“我會背詩了,娘,我背給你聽。”
說著希聲就規矩地站在那,對婉寧認真地背起詩來:“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
背完,希聲就看向婉寧:“娘,您說說,我背得好不好。”
“好,你背得好。”婉寧只說了這麼一句,希聲的唇就撅起:“娘,您在糊弄我。”
“我怎麼糊弄你了。”婉寧反問,希聲的眉皺得很緊:“反正,我就是知道,你就是在糊弄我。”
說完,希聲就趴到蘭竹懷中:“三姑姑,您說,娘是不是在敷衍我。”
“那要怎麼才不算敷衍?”蘭竹反問,希聲在那認真地想了想:“要好好誇,認真誇。”
“你這丫頭,方才不是還在那瞧你外祖母寫信嗎?怎麼這會兒就又來了。”婉寧只覺得女兒越大,也就越古靈精怪,什麼事兒都能想出來。
“我就是給外祖母背詩,外祖母誇了我好半天,我才想著,要給娘也背一背。”希聲說得很認真,蘭竹捏下侄女的下巴:“對,你啊,就是這樣。”
“還是你家熱鬧。”儲秀的聲音在廳外響起,婉寧急忙站起身:“您怎麼來了?”
“我往文山先生這邊送年禮,他不在,我就想著,順道過來瞧瞧你。”儲秀走了進來,身後的婆子手中果真提著一份年禮。
“這年下,人人都忙,不然,我該出去迎接你。”婉寧急忙給儲秀倒茶,儲秀卻沒有接茶,只是看著蘭竹道:“三姑娘也想學一些東西嗎?”
蘭竹沒想到儲秀會這樣問自己,過了很久,蘭竹才小心翼翼地回答:“我,我資質愚鈍。”
“這又是一句笑話。”儲秀已經笑了:“天下多少男子,資質愚鈍,卻因為他們是男子,就能讀書入仕,甚至做官。而女子呢,即便聰明靈秀,也只能守在家中,別人問的時候,還要說一句,資質愚鈍。”
“真得可以嗎?”蘭竹面上已經帶上喜悅,婉寧勾唇微笑:“能得儲娘子教導,我自然不會攔你。”
“那我願意!”蘭竹抬頭,十分堅定地說。家中自然也請過女先生,但那些女先生,教的不外是女四書這些,若想瞧些別的,女先生們就會說,詩詞歌賦,並不是女子們該學的,讀書,是讓女子在出嫁之後,能更好的相夫教子。
但蘭竹生在尚書府中,所能看到的書就要比女先生們看到的更多,特別還小的時候,進過張尚書的書房,看過裡面的史書,那時候因為她年紀還小,張尚書以為她看不懂,卻不曉得她自認字之後,半猜半蒙的,竟然看了不少。
那些雖被藏在心中,但在來到此地,知道了儲秀之後,蘭竹就覺得,有些東西,再也藏不住了。
婉寧也笑了:“我這妹妹,頑劣得很,還望你以後……”
“張奶奶原本也是個爽快人,怎麼這會兒,也學了別人的,說上這些話了。”儲秀十分歡喜地說著,婉寧不由笑出聲。
蘭竹已經對儲秀行禮:“拜見先生。”
“這樣,那我要出多少束脩合適。”婉寧在邊上故意說,眾人都笑起來,儲秀也笑了:“束脩就不必了,能有這樣一個人,我很歡喜,很是歡喜。”
儲秀所求的,不過是一二知己,若能有人能跟隨自己學習,那就更妙。原先,儲秀是把希望放在女兒身上,從她開蒙時候,儲秀就一字一句地教著女兒,誰知,儲秀曉得,自己不能苛責女兒,她身為書院山長的女兒,別人對她說的話,她往心裡去,也是必然的。
“張奶奶,多謝你。”儲秀看著婉寧,認真地說,婉寧笑容越發明媚:“怎麼就成你謝謝我了,你自己尋的好學生。”
“若沒有你點頭,我哪裡能尋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