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孺怒道:“憑什麼?”
“憑什麼?就憑你什麼都不說。”旁邊還是有人在嗆徐孺,“把自己本事體現出來,朝廷對你也就禮重了!”
“休想!”徐孺站起身來,一甩袖就往外面行去,那模樣就好像他已經做了皇帝。
清高自傲的儒者,誰都不服誰,來這裡就是爭吵、動手,而後就揚長而去,這樣的文會開起來就好像一場鬧劇。
“走就走!”旁邊也有儒者起身來,也不管別人的意見,徑直往門外去。
後續更多的人跟上,最後那些來觀禮等著聆聽學術教誨的人,就只能乾瞪眼。
唯獨趙元容似乎早就料到了有此結果,她一點意外倒沒有,反而很冷靜嘆口氣,收拾心情準備離開。
紀寧一笑,這結果他還真沒預料到,他也總算知道為什麼大永朝的理學和心學沒有培養出名動一時的方家,主要原因在於這種內部的爭鬥,有這樣的心態,如何能靜下心來做學問?
趙元啟歉意道:“永寧,早知是如此的話,絕不會帶你前來,倒讓你見笑了!”
紀寧搖頭,道:“這豈能怪世子?要怪,只能怪這社會風氣,先秦學說的百家爭鳴,建立在所有學問可以傳道解惑,允許所有人自由選擇學說,可以有矛盾,也可以互相攻訐,但學問卻是開放的,允許所有人來進行探討,動腦筋的人多了,合眾多人的力量,學問才能有所進益。而非如今這般,所有學說都是要藏著掖著,不肯示人,學問藏起來,那就不再是學問,而是獨門絕技,這種獨門絕技只會固步自封,沒有任何進展,久而久之就會被歷史所淘汰!”
他也是感慨頗深,才會做出如此的評斷,不但趙元啟點頭同意,連趙元容也這長吁口氣,她顯然也贊同紀寧的觀點。
在當下,學術的討論會很容易,但要把各家學術思想系統總結出來,只有各家學說自己人才能做到,而這些學問往往掌握在各家學說的主要代表人物身上,他們可不會輕易把自己的思想大成為他人所知。
“那紀公子認為,當有何方法來改變這一現狀呢?”趙元容之前還因為跟紀寧在渠水之會的不愉快,而對紀寧有些生分,但現在聽到紀寧的高論,她已忍不住出口相問。
紀寧搖頭道:“在下只是一介士子,如今連儒名都沒有,作何敢對諸位大儒的行為做出評價?”
趙元容瞪了紀寧一眼,好似在說,你還不敢評價?剛才那通話,可說評價的不淺啊!
趙元啟鼓勵道:“永寧,你有什麼話,儘管直說,容公子不是外人,她……對於學術界的事,也有所涉獵,你要是有意見,說給她聽,就當是幫大永朝的儒學界……”
他想把紀寧介紹給趙元容,又不知道該用什麼方法,所以才會鼓勵紀寧在趙元容面前有更好的表現。
“說起來就一個字,誠!”紀寧道,“這一個字,說起來簡單,說白了……還是有些難啊,如果朝廷能將古代大儒的思想整理刊印,令百家學說的思想不至於自守,真正百家爭鳴的時代才會到來……”
他的大概意思,是把各家的學說,諸如什麼河間學派、河西學派、山東學派等等理論知識,都整理成冊,既然各家知道自己的學說都已不是什麼大的秘密,而且被人系統地整理出來,那
趙元容琢磨了一會,半晌後她才說道:“都說了各家是把自己的學問藏起來,又如何能將他們的學說都刊印出來?難道靠偷的?”
卻在此時,劉檸和胡江卓走過來,對趙元容和趙元啟行禮道:“公子殿下,世子殿下……小郡王爺……”
三個人,一個是趙元容,一個是趙元啟,還有一個是惠王府的三公子趙元真。
如此一來趙元容就無法再掩藏自己的身份,她看著紀寧,紀寧也只是微微拱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