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坊司內,鼓樂齊奏。
一單面錦繡屏風之後,置了一把梨花太師椅。
邊上放著一金爐,正燃著嫋嫋清香,叫人看不清椅上那人的模樣。
殿內的舞娘們一一上前表演,無不神情凝重緊張。
“不知為何,今日竟然是司主親自考教?”
“聽聞他最是嚴苛,曾是得寵的宦官,故而才能執掌教坊司。”
“若是能得他的青睞,說不準也能得到國君的喜愛。”
……
南汐換上了白色浣紗裙,豎著耳朵聽舞娘們討論的話。
這麼說來,自己的劍舞要是能被這人瞧上,就有機會進彌赫錚的寢宮了?
心下暗暗迴轉著宋櫻櫻剛剛教的那些…
這屏風之後的人果然嚴厲的很。
舞娘們使盡渾身解數,都入不得他的眼。
屏風之前立著個小麥色面板,容貌豔麗的女子。
看起來是司主的親信,那些舞娘們上臺不過半分鐘,便被擺擺手趕了下來。
“下一個…”
如此嚴苛,南汐只得硬著頭皮走上前去。
屏風之內的人直了脊背落在金丹凝的眼中。
她勾著紅似火的唇,饒有興致的拍著手吩咐道:“奏樂。”
南汐扭轉身子,一把劍翩翩若飛,眼含秋波,青澀之餘,卻又帶了三分嫵媚。
但這舞…
邊上的舞娘們議論紛紛。
好是好,但以這司主挑剔的眼光,怕是很快就要被趕下來。
金丹凝離得近,眯了眼打量,裡頭那位啊。
眉頭緊鎖,一張臉陰沉的像是要殺人。
見她如此媚態,身子都變得僵直,雙手也不知何時握了拳,平放在交疊長腿的膝蓋之上,關節都因用力泛白。
金丹凝瞧他這般痴看著臺上的人,十分有眼力見的咳嗽了一聲。
“咱們教坊司司主要親自指點這位舞娘,眾樂師們跟我出來歇息一二。”
說罷,她扭著腰,十分嫵媚的走在前頭,剜了那些憤憤不平的舞娘一眼。
大家只得悻悻然跟上。
想破頭也沒明白自己身若無骨怎就比不上那帶著生澀甚至節奏都跟的不太熟練之人。
金丹凝經過謝南汐的時候,故意湊近在她耳畔道:“對付男子,姐姐日後可教你更多的。”
南汐一愣,雙頰緋紅。
回看她媚眼如絲,微張著口,朝著自己眨眼的模樣,只覺得這話中似乎不只是指這支舞蹈…
清空了人,屏風後的司主勾了勾手。
南汐想起宋櫻櫻說的話,她在教坊司有人,難不成就是這兒的司主?
那想來是有要緊的話要私下交代。
故而連忙繞過了那屏風,謹記宋櫻櫻的交代,垂下了頭,在一雙玄色鑲飛雲的靴子前停下。
扭捏著曲膝就要福禮。
“夫人…”
南汐猛得抬眼,視線就這麼撞入了一雙深邃又晦暗不明的瞳孔裡。
這人伸手撈過她的手,一個扭轉將她拉了過來,翻身湊近。
南汐順勢就這麼坐在了他的腿上,任由著這人從後緊緊抱著她,側了臉放在她的肩頭。
李寧祁抱著自家夫人,感受著手掌之上那真實的觸感,一顆懸著的心才終於落定。
眼尾的凌厲消散,攀上了些許溫柔。
“夫人,這是想跳給誰看?”
感受著他逐漸沉重的呼吸,南汐猛然睜大了眼,這人!
他用舌尖捲起自己細嫩的耳垂,正含在唇畔上舔舐碾壓。
一股子酥麻從腳尖直衝上了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