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馬來。”
“可,名單上要緊的人,除了沈家,一個也沒有得到應有的懲罰,於此,你心中可甘?”
南汐苦笑著看他:“朝堂之上,本就是牽一髮動全身,即便如今不能將罪惡全部剷除,但我相信,終有一日,我們能還清白於天下。”
這話脫口,她的指尖微微一頓。
如今皇位上的那位,真的在意這民生疾苦嗎?
李星昀回攏了手,握住了她發冷的指尖:“南汐,若是朝堂一片泥濘,風清朗月的那一日,你可願離開這裡,同我一道歸隱山林?我們尋一處山清水秀之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就如同尋常的人家一樣可好?”
這樣的話,李星昀不止一次同她說過。
他本就厭惡朝堂之上那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是是非非,是因為自己,他才應了這刑部右侍郎一職。
南汐剛想答話,太后太后招了招手,讓南汐上前說話。
南汐只得起身,行禮後便被拉著坐在太后身側。
“你與星昀再有半年便該成婚,星昀這孩子是哀家看著長大的,對你更是如同女兒般喜愛,故而有些體己話,哀家想與你說說。”
“臣女瑾聽教誨。”
太后看了那席間獨自飲酒的李星昀,嘆了口氣道:“星昀那孩子,對你的情誼,哀家看在眼裡。作為女子,夫家是天,你即便是任了一品官職,於情面之上,為了自己著想,也該適時酌情一二。”
這近一年以來,南汐所為,皆昭示了她是陛下手中之刀,與晉王所為相違背,如此行事,哪有本分女子該有的品德。
故而太后如今說話之間,警告意味頗深。
但她的話也是點到為止,並未再多說,只讓南汐自己回去仔細想想,別一時行差踏錯,錯失良緣就不好了。
“你與星昀天作之合,哀家還等著你們順利成婚好得個頭彩,抱抱小世子呢。”
話頭一轉,慈愛地留下這話,又賞了些金銀玉器,宴會便結束了。
出了慈寧宮,瞧她神情有異,李星昀問她是否是太后說了什麼?
南汐卻搖了搖頭:“太后所言並無不妥,是我欠考慮了。”
李星昀聽得這話,便有些焦急地看向了她:“你可是後悔應了這門婚事。”
瞧他這副嚴肅認真的模樣,南汐心中卻突然有些失意:“星昀,你可曾真心信過我。”
李星昀啞然,自己偷看案宗,又藏起了證據,這...哪裡是信任,所行種種,皆說不出口。
見二人的氣氛有些僵,平陽趕緊在一旁打起了圓場,挽住了南汐的手,便央求著她陪自己去探望德太妃,母妃她如今是半步也出不得常安宮了。
“李星昀,你近日不是病了嗎,今夜露重,你又飲了酒,有什麼話明日再尋機會同南汐說罷。”
南汐有些頭疼,心中突覺有些惱,李星昀只得告辭,臨走之時,不知為何,回頭看她的背影,只覺得渾身發冷。
婚期一日日近了。他手指一曲,只抓住了黑夜之中的涼風。
南汐遣了宮人給等在宮外的秋雨帶話,讓她查查放在靜安堂的芷蘭的屍體。
繼而應了平陽之邀,兩人前往德太妃處說了許久的話。
大多都是聽著平陽讚譽駙馬裴知予體貼周到,德太妃聽到如此的話,連臉色都紅潤了兩分。
如今,她夜裡能睡著的時辰越來越少,身體也日漸消瘦,往日的宮袍穿在身上,只覺得寬大空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