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那人,看得南汐哭笑不得。
“你這般直愣愣地盯著我看做什麼?”
李星昀吃力地想要撐起身子,手腕卻不小心被拉扯了一下,疼得他臉色一下子煞白。
南汐一改迎人入府時的體貼,只慢悠悠地搖晃著手中的藥道:“我怎麼不知道,你主意倒是大的很。”
李星昀終於倚在了床架之上,沉了沉眸:“今日的事蹊蹺,你出現得也蹊蹺。”
“你不信我?”
李星昀趕忙搖頭:“我絕沒有不信你,只是時機太過剛好,我擔心你被人利用。”
南汐在床沿坐下,舀著湯藥,估摸著溫度剛好,便舉了勺,小心喂到李星昀嘴邊。
李星昀本來疼的煞白的臉立刻飛了紅暈:“我自己來便好。”
剛抬起的手指就被南汐打落,微嗔:“別再動了。”
李星昀輕聲笑了一下,也不再多說,任由著南汐將那碗藥喂完後才道:“今日這事,明面上是有人劫獄,實則都是衝著我來的。可這其中分佈兩股勢力,一邊要我死,一邊要我生,直到你來了,暗中相助的人好像是算準了時辰一般,提前消失不見。”
南汐道:“救你的人也許不是敵人?”
李星昀苦笑:“如此費心救我,卻把功勞都推到你的身上,要麼是那人必須暗中行事,要麼就是有所圖謀。”
瞧她有點出神,李星昀試探性地問:“你今日為何會來?”
想著路上發生的種種,她突然勾了唇:“看來是有人要把這好處硬推到我身上啊。”
她轉頭看李星昀:“你今日要跟我回府,又是為了什麼?單單就是想問我為何會出現?”
李星昀的品性,南汐是瞭解的,雖事出有因,但這樣子有違禮法的事,他以往從未做過,自己回京這段時日,倒是破戒多次。
今日,他本可以同時章一道回晉王府,故意喊痛惹她心疼,引她說出親自照顧的話來,實在是小手段。
這樣子的伎倆,南汐看得明白,倒是也並不反感,總想問問清楚原由,總不能是世子想要親近她才突然起的念頭吧。
她不知道的是,李星昀的理由比這還要幼稚得多。
可他卻換上了一副子認真的模樣道:“我一是想看看你身邊人是否可靠,二是想看看京中各位的反應。由你入京開始,流言不斷,這種紛擾斷不清楚也絕對壓不下來,我腆著臉非要挪進將軍府中養傷,也是要讓那些人明白,是我李星昀非要賴著你。”
他說得真誠,目光灼灼地看著南汐的側臉,眼中情愫分明,南汐揚了眉,流言紛起,已有些時日,只不過瓊臺賞月宴後傳得更加厲害,也是有人故意要把這些流言傳進將軍府,揶揄道:“你倒是體貼。”
瞧她有些不高興,李星昀卻挪了挪身子,讓她正對著自己道:“這流言一開始便是衝著我們的婚事而來,我心中唯恐你覺得此事煩心,今日行事,也是自私地想要攜流言迫你,你可怪我?”
心中最深的一面,攤在明面上予她看。
李星昀是怕的,怕她煩透了這佑京,惱了這勾心鬥角,拋下自己,回那相隔千里的地方。
纖塵不染的只有世人口中的聖人,他李星昀不是,他也不想做什麼狗屁聖人。
他只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也會多憂多慮,也會有私心妄念。
雖然這樣的自己令他懊惱,他也不想將之藏匿起來,起碼,在她面前,他不想藏。
他就這麼真切地痴痴地注視著眼前的人。
南汐抿唇,沉吟許久後道:“這樣子,倒不是壞事。謝家與王府聯姻,牽扯的勢力太多,那些躲在暗處的人也該動動了。”
瞧她並不生氣,李星昀悄悄鬆了口氣,一縷悲涼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