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指染血,她歪著腦袋取過邊上小吏遞過來的帕子擦拭,將指甲之中的血汙一點點全都抹去。
勾唇若是罌粟花綻放,狠厲暴虐。
“都吐乾淨了?”
那幾個被釘在刑架上的人,由一開始的緘默到求饒到求死,現下恐懼得連連頷首。
瞧著名單上的人名,南汐看向了李星昀。
“你親自去將人送來刑部大牢。”
她這般生氣,甚至於讓自己去提名單上的人犯。
這是警告,是對自己,也是對晉王對太后的警告。
李星昀小聲問道:“李寧祁他還好嗎?”
父親不認這個兒子,更是三番四次想要置他於死地。
而自己呢,與他之間恩怨糾纏不清。
兄長二字,像是淬毒的玩笑。
南汐是感念李星昀趕來相救之情,但她也深知李星昀性子溫柔易心軟,對待親情更是容易沒有底線。
故而要他親自捉人,第一層意思確實是警告,第二層是希望未來能有機會劃清他,救他。
“傷重未醒,但是星昀,若是他有事,即便揹負罵名,我也會...”
話點到為止。
李星昀自然心知肚明。
謝家忠君愛國,身為謝家兒女,南汐不能枉費了祖輩用鮮血換來的名聲。
但是李寧祁於他已然太過重要。
太后高高在上,是皇室,她想助皇上奪權,讓她這一生困於高牆之內,再無權柄。
可若是他出事了。
自己如何還能清醒的謀劃這一切。
南汐回到帳內的時候,李寧祁已經醒了。
她端著清粥放在矮几之上,又將帷帳掀起束好。
“折騰了一夜,你可餓了?”
李寧祁努了努嘴,南汐揚唇一笑,為他解開手腕上的繩子。
瞧著上頭的紅痕,她心疼的就要去掏懷中的藥膏。
“你昨夜是做了什麼噩夢,動彈的厲害,若是不綁起來,只怕這背上的傷口崩裂開來。”
李寧祁回想起昨夜的夢,剎那間呼吸一滯,心痛感再次襲來。
反握住南汐的手就要起身抱她。
只有將人揉進身子裡,才算是真正擺脫了夢境。
這麼一動,薄被本就蓋得鬆垮。
李寧祁:“......”
南汐:“......”
她咳嗽了一聲,道:“你發燒出汗,若是捂著屬實不好,我只好幫你擦了身子。”
李寧祁揚眉,任由著這人紅了臉頰替他又重新拉了被角,又扶他起身,給他的腰間塞進一軟墊,取過水來讓他洗漱。
見人情況尚好,她俯下身子剛要將矮几上的粥捧起。
李寧祁卻前傾了兩分,伸手將她的手捉住:“很餓...”
南汐轉了轉手腕,掙脫無果:“既然餓了,那便趕緊放開我,我給你喂粥,御醫說了,你高燒剛退,不能吃旁的葷辛之物。”
李寧祁靠近了兩分,話音低啞,帶著悠悠的蠱惑:“夫人...為夫餓了。”
南汐:“......”
她不該現在就鬆開繩子的。
南汐有些後悔,就應該綁著他強行把飯塞他嘴裡,好叫這不省心的夫君安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