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季琛不言,只是重眸越來越沉,像是潛伏著一隻蓄勢待發的猛獸,“童瑤舒,你TM別給我玩花樣!”
隨著男人的低喝,童瑤舒身子狠狠一顫。
他向來是一個冷靜自持的男人,可此時此刻,他的暴戾,他的憤怒,全都是為了另一個女人而指控於她。
童瑤舒啊童瑤舒,你怎麼會落得個這個下場?
想著想著,她愈發淒涼的笑出了聲,女人突如其來的冷笑更是令薄季琛皺緊了眉頭,他一瞬不瞬地盯著她,大手緩緩收緊,手背青筋凸起。
“季琛,我之前就說過,那晚,我們做過了。”童瑤舒止住了笑聲,同他對視,狹長的丹鳳眸皆是認真嚴肅。
薄季琛目光幽深叵測。
童瑤舒用力攥了下指尖,然後一字一句,“這個孩子,是你的種。”
*
夜幕降臨,月亮被烏雲遮住,蒙上了一層灰色的銀光。
黑色的勞斯萊斯緩緩停在門口,車門一開,全都是酒氣。
“怎麼回事?他怎麼喝了這麼多酒?”
慕暖安看著斜靠在後車座的薄季琛,見他闔著眼,眉心微蹙,便忍不住問開車的孟攀峰。
“不知道啊!我在酒吧找到他的時候就喝得這麼醉了。”孟攀峰重重嘆了口氣。
人在高興的時候很難喝醉,只有在心情抑鬱的時候,才會借酒消愁,所以他是碰到什麼煩心事了?
孟攀峰想要幫著暖安把薄季琛扶到屋裡,可薄季琛一下車大半個身子就倒在暖安身上,別人是連碰都碰不得。
他喝了酒,不像別人臉紅脖子粗。
反倒是面容蒼白。
喝得越醉,臉色就越蒼白。
孟攀峰無奈,只好說道,“那小嫂子麻煩你好好照顧老大了。”
“嗯,你回去吧,路上小心。”
慕暖安盡力攙扶著醉醺醺的男人,薄季琛似乎還能認得她,臉頰磨蹭著她的髮絲,“是你的味道,暖安,暖安……”
他低低地一遍遍叫她的名字,這兩個字從他低沉喑啞的聲線吐出格外蠱惑人。
暖安又無奈又焦急,“不知道自己胃不好嗎,還喝這麼多酒。”
最開始她很擔心他的胃,但抬眼看他,見他此刻沒有絲毫苦痛神情顯現,多少有點放心了。
“胃不疼吧?”她柔聲問。
薄季琛搖了搖頭,模樣有點孩子氣。
好不容易把他扶到客廳的沙發上,慕暖安喘著氣,幸好這一路上他沒吐。
傭人見狀紛紛過來打算攙扶,卻被男人一把拂開。
“滾開!”他脾氣很大,似乎是下意識的。
慕暖安倒有些哭笑不得了,只好對傭人說,“你們休息去吧,我來照顧他就行。”
等傭人都離開了,她倒犯了愁,他人高馬大的,她怎麼給他弄上二樓呢。
總不可能讓他一晚上在沙發上睡吧?
“薄季琛,薄季琛……”輕輕喚了兩聲他的名字。
薄季琛的反應不是很大,頭靠在沙發後背上,眉心之間還有隱隱的痕跡,不知是因為難受還是平時常常蹙眉留下的。
客廳的燈光很柔和,不耀眼,淡淡的,勝似雪,像是被人揉碎了的月光撒在了地面上。
光亮斑駁在了男人的完美臉頰和高挺俊逸的鼻骨,另一半側臉沉寂在暗影之中。男人薄唇微抿著,所以下巴的弧度看上去不是很放鬆。
慕暖安想了想,伸手拉了他一把,又連續叫了他好幾聲。
他這才睜眼,平時寵辱不驚的黑眸此刻顯得凌亂,又迷醉。
這麼不設防,怕是第一次吧。
而且,還是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