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他一聲不吭地倒了下去,蘇紅菱很快抱住三王妃的腰,藉著方才未歇的力道,重新蕩進了嘈雜的人群裡。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簡直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劉新武錯了一會神,隨即拍著驚堂木,大呼道:“有人劫囚,叛黨劫囚,快,快去抓住他!”
劫囚一語出來後,底下更是動盪不安,人們驚慌失措,全部往巷子裡湧了去,前不久就曾發生過一場劫囚事件,那個時候,整個囚場屍橫遍野,宛如修羅地獄,那是一場殺戮,不,是屠殺。其中被無辜牽連的百姓,又何止百數。
因為有了這一層心理陰影,也怪不得百姓會那麼害怕了。
不過,既然有過前車之鑑,他們又何必還來看這個熱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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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疏桐在風滿樓的包廂裡,用茶蓋細細地撥去上面的浮葉,保養得修長乾淨的手指,與骨瓷的潔白細膩相映成輝,底下是鬧鬧哄哄的劫囚現場,樓上卻是風雅如詩的茶館閒事。好像這根本就是兩個世界似的。
“哎,聰明人也有辦傻事的時候。”他輕輕喟嘆,“也好,會做傻事,至少證明血還沒冷透。”
(二十四)劫囚(2)
蘇紅菱本意是想先救陳笑白,可是三王妃的那聲“娘”,卻讓她莫名地改了初衷。
她瘋瘋癲癲,實在很難安置,如果就這樣丟在人群裡,保不準會被那些侍衛重新抓回去,蘇紅菱心思電轉,混在人群裡走了幾步,然後,手掌一翻,索性將三王妃打暈了,然後隨便推開一戶農家院,找了個柴房,先把她放進去。
等事情平息後,再過來找她好了。
蘇紅菱的速度本是很快,但這確實很耽擱時間,等她重新回到現場時,刑場的人已經逃散得八*九了,陳笑白還在高臺上,被一群士兵圍在中間,她斂了斂眸,從袖子裡滑出幾枚漆黑的物事。這個時代的器材工具都很缺乏,當然不可能像前世一樣,造出多麼有殺傷力的武器,只是,她手中的炸彈,應對這種情況,卻是綽綽有餘了。
念至身動,從槍口刀尖舔血過來的人,自然明白,任何猶豫都可能是致命的。
濃重的硫磺味在廣場上炸開,她已經趁著爆炸的衝擊力,幻影般避開前面的守衛,幾乎衝到了陳笑白的身前,就要手刃最後幾名障礙,然後,她看到了小九。
東方言歸穿著一件很普通的侍衛服,目光穿過煙霧與人潮,就這樣,筆直地望向她。
她愣了一愣,手中匕鋒略偏,萬分一秒的時機,一旦錯過,她再次被蜂擁過來的侍衛逼回廣場下。
“我知道你會來的。”這一次,他沒有用“朕”,廣場裡的人已經逃得乾乾淨淨,他們全部回了家,鎖了門,風滿樓的老闆也趕緊把木板落了下來,偌大一個地方,只有臺上的十數名侍衛,東方言歸,還有……獨自站在臺下的蘇紅菱。
“小九。你放了他,我們恩怨兩清。以後也老死不相見。”蘇紅菱一身男裝,仰起頭,冷冷地對少年說。
“師傅何必那麼快撇清關係呢?”東方言歸淡淡一笑,甚為輕柔地俯視著蘇紅菱,“師傅對小九恩重如山,小九一直在想該怎麼報答師傅的培育之恩,又怎麼捨得就這樣放師傅走呢?”
他的聲音,簡直稱得上真誠了。
若是不相干的人在旁邊聽了,大概會極力讚歎這個徒弟的用心與孝順吧。
蘇紅菱卻只覺得寒氣侵骨。
“陳笑白與三哥的餘黨有牽連,徒弟不敢枉私,所以——”他轉頭看了一眼陳笑白,笑容依舊,“朕不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