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無光,在谷中肆虐的風中瀰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味道,說不上是什麼,輕吸一點就能讓人頭腦發昏,不像是仙家靈氣,到像是毒氣彈。就算我從沒接觸過修仙之人,也可以確定這靈霧絕對隸屬於某種邪魔外道。
無法想象,黃藥師那麼聰明的一個人怎會被這等邪魔所惑,難道是被人下了咒?難道是被人施了毒?我越想越怕,越想越氣,誘拐一個凡人,於他們有什麼好處?這樣強人所難,枉顧修行法則,還有什麼資格繼續修道?這種地方,剷平也罷!
我挾劍騰空,在濃霧之中直射進結界的破口之內,結界內部霧色更加濃重,竟似完全處於一片漆黑之中。劍身雖一直散發出銀亮的月光,卻一點作用都起不到,重重霧影已將我完全包裹其內,辯不清方向,根本不知該如何行進。
前行幾步,我停止了移動,側耳傾聽風向流動,根據結界破口處的風聲,大概判斷出方向,猛衝了一陣,卻被幾道忽然出現的氣流所擾,又一次失去了方向。眼前的霧色絲毫沒有淡去,我就像是身處一灘墨水之中,睜大眼睛卻與瞎子毫無區別。霧中氣流執行不息,忽強忽弱,忽前忽後,左右交錯,上下變換,時而柔如輕幽的吐氣,時而又隱含無限殺機凌厲絕倫。
我雖有劍氣護身,卻也一再被撞偏方向,幾遍下來,心裡已鬱結成團。儘管什麼都看不見,我還是習慣性的眯起眼,彷彿透過這重重迷霧,就能看清操縱這霧氣的陣外之人。劍氣收攏,重新凝結於劍鋒之上,我橫劍在前,運足了法力狂掃而出,劍風罡猛,帶動霧氣當中大片氣流,幾乎捲走身前大半的濃霧。
眼前終於略略恢復了光亮,見這濃墨清淡下來,只剩了幾片朦朧的隔煙。模糊之中,似乎看到無數靈光在霧間穿梭奔騰,有的幽靈一般飄忽,有的卻如厲鬼一般兇猛。這些東西就是霧中隱藏的氣流?為什麼我怎麼看這些靈光的形狀,怎麼像一隻又一隻的鹿?
遠處的光線逐漸被霧色重新淹沒,漂移的靈光不再清晰,漸漸淡去,只有氣流的感覺依然強烈。我依著那一瞬間的光亮,調整好方向,手捏劍訣,於身周化出無數把寒光的長劍,執行流轉,組成一片嚴密的劍盾。指尖一彈,密密麻麻的長劍疾向前推出,破開氣霧,大有橫掃天下之勢。
我跟在劍陣之後,以法力推動,速度之快,已可看清劍光與霧氣摩擦而起的火花。墨色由黑轉藍,由藍轉青。劍身的銀光逐漸將霧中一切照得明如白晝,忽然之間,刺眼的金光射進眼中,周身的壓力驟然減輕。迷霧散去,眼前豁然開朗,一片青山綠水延伸在腳下,恬靜而自然,恰似一幅清淡的水墨山水,湖光山色盡收眼底。
黃藥師這些年就是在這裡度過的嗎?如此悠然的地方,到確實適合他,難怪他一直把此處當仙境。這些邪魔外道,假裝神仙的本事還真有那麼兩下子。我一出迷陣即飄落於地,劍陣卻沒有絲毫停頓的繼續向這片原野之上唯一一座山峰推移而去,在即將接近峰頂之時,一團七色流光幻化而成的圓盤忽然出現于山頂,團團展開,形成一面浩大的光鏡,居然將凜冽的劍陣盡數反彈了回來。
我法訣一變,及時收回劍陣,長劍及手,幾道人影也跟著出現於眼前。紅褐的長髮,墨藍的眼,全副盔甲之外還纏了一條毛茸茸的皮坎肩。微微的紅光籠罩在他們身周,風中的殺意激於靈光之上,便似一團團熊熊燃燒的火焰,混合著驚訝與憤怒,就如一群被侵佔了領地的野獸。
不錯,就是野獸。這群傢伙連修道中人都算不上,只不過是一群山野間的妖精而已。修道門派誰會吃力不討好的胡亂強迫人入道?這種事情也只有妖做得出來。藥師,你被這群妖魔困了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