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群峰低著頭,不說話,但臉上的憤怒已經漸漸消退。趙大爺又轉身對祁同偉說:“小祁啊,你也不對,再怎麼說梁叔也是長輩,你不能跟他頂嘴,更不能動手。”
祁同偉紅著臉,點了點頭,說道:“趙大爺,我知道錯了。”
趙大爺看兩人都冷靜了一些,便對鄰居們說:“大家都散了吧,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以後大家還是好鄰居。”鄰居們聽了趙大爺的話,紛紛散去,嘴裡還不時地議論著剛才的事情。
鄰居們走後,屋子裡陷入了一片死寂。祁同偉和梁群峰都坐在沙發上,低著頭,誰也不說話。梁璐默默地收拾著地上的碎片,淚水不停地滴落在地上。小宇和大為緊緊地靠在一起,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迷茫。
過了許久,祁同偉終於站起身來,走到梁群峰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說道:“爸,我錯了,今天是我不對,不該跟您頂嘴,更不該讓您生氣。”他的聲音有些哽咽,充滿了愧疚。
梁群峰抬起頭,看著祁同偉,眼中的怒火已經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疲憊和懊悔。“同偉啊,我也有錯,不該對你提那麼過分的要求,更不該罵你。”梁群峰的聲音也變得沙啞,他伸出手,拍了拍祁同偉的肩膀。
這一拍,彷彿是點燃了祁同偉心中那根還未熄滅的導火索。祁同偉猛地一甩肩膀,往後退了一步,大聲吼道:“你別碰我,你個老傢伙!我在外面辛辛苦苦為這個家打拼,每天面對的都是生死危險,我這麼拼命到底是為了什麼?換來的卻是你的不理解,你的指責,你覺得這樣對嗎?”祁同偉的雙眼通紅,這些年積壓在心底的委屈和憤怒如決堤的洪水般洶湧而出。
梁群峰被祁同偉這突如其來的反應驚得瞪大了眼睛,他本以為自己的道歉和示好能夠平息這場風波,沒想到卻適得其反。“同偉,你怎麼能這麼說?我都已經道歉了,你還想怎麼樣?難不成還真要我這個當長輩的給你下跪不成?”梁群峰的聲音也不自覺地提高了,剛剛壓下去的火氣又蹭蹭地往上冒。
“好啊,你既然這麼說,你就下跪啊!”祁同偉此刻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他被憤怒衝昏了頭腦,說出的話也愈發離譜。在他心中,這些年所遭受的壓力和委屈都需要一個宣洩口,而此刻,他將所有的不滿都發洩在了梁群峰身上。
“你……你太過分了!”梁群峰氣得渾身發抖,他猛地一拍桌子,“砰”的一聲巨響,桌子上的東西被震得跳了起來。“我梁群峰這輩子還沒給誰下過跪,你居然提出這種無理要求!”說著,他像是失去了控制一般,伸手就將身邊的一個花瓶砸向了地面,花瓶瞬間碎成了無數片。
梁璐聽到動靜,急忙跑過來,驚恐地看著眼前這一幕。“你們別再吵了,求你們了!”她聲淚俱下,雙手在空中揮舞著,試圖阻止這場即將再次爆發的衝突。小宇和大為也嚇得大哭起來,他們緊緊地抱住梁璐的腿,小小的身體在不停地顫抖。
祁同偉卻不為所動,他此刻已經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無法自拔。“你以為說句道歉就完了?這些年你對我的態度,你對這個家的所作所為,你以為我都忘了嗎?”他一邊說著,一邊衝上前去,將桌子上的東西一股腦地掃到了地上,杯子、盤子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破碎聲。
梁群峰也不甘示弱,他轉身走向電視,用力一推,電視“哐當”一聲倒在地上,螢幕瞬間破裂。“你以為你在外面工作就了不起了?沒有我,你能有今天?”梁群峰咆哮著,多年來在官場養成的威嚴和脾氣讓他無法忍受祁同偉如此的頂撞。
整個屋子再次陷入了混亂之中,地上滿是破碎的物品,空氣中瀰漫著緊張和憤怒的氣息。梁璐看著這一切,癱坐在地上,她感到無比的絕望和無助。她不明白,為什麼原本好好的家庭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