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點兒外頭的訊息,雖然沒什麼實際的幫助,但是對於一直被關在家裡的蘇禮來說,實在是聊勝於無的。
“奶奶您瞧,錦之姐姐給哥兒做的百家衣,好在劉媽老早就蒐羅了那麼多的衣裳,再加上咱家奴僕眾多,整好湊了一百家的孩兒衣,也多虧得錦之姐姐的巧手,做出來當真好看得緊”半夏拎著一件兒小衣服在蘇禮跟前兒顯擺道,好像比她自己做出來的還要開心似的。
錦之在一旁繡肚兜,只抿嘴笑著,也不接話,蘇禮拿著百家衣看,全都是棉布的料子,早就漿洗乾淨,有純色的也有花布的,都剪成大小差不多的方塊,細細密密地針腳摸起來一點兒都不扎手,幾個人正在屋裡說話,錦之卻忽然起身走到後窗戶處側耳傾聽,然後回來輕聲道:“奶奶,奴婢聽著後面似乎有動靜呢?”
半夏不當回事地說:“外頭有禁軍層層把守,除了老鼠,哪裡還會有什麼別的溜進來”
“可是我真的聽到有動靜的……”錦之開啟後窗看看,這個後院兒是平時蘇禮散步活動的地方,為了怕有人誤闖進來,後門是早就封死的,如果要進去只有穿過屋裡的正廳,繞過屏風出去。屋裡的後門每天一擦黑就閂好,這會兒自然不會有人的,錦之左右瞧瞧,都是樹木的影子,也瞧不出有什麼可疑的地方,自嘲地笑笑說:“許是外頭風吹樹枝的聲響,倒是奴婢疑神疑鬼了。”
“時候不早了,都收拾收拾準備睡覺吧”蘇禮招呼眾人收拾東西,她自己在家待著,頭飾什麼的都很是簡單,不過是固定頭髮的幾支簪子罷了。
半夏跟錦之一起伺候著蘇禮睡下,然後自己也回房睡了,錦之把前後門窗都關好,閂牢,這才吹了燈燭,自個兒在外間值夜的榻上睡下。
直到後半夜,她迷迷糊糊地起夜,想順便去屋裡幫蘇禮掖掖被角,誰知剛走到桌旁,腳下就踢到一個軟綿綿的東西,嚇得她失聲尖叫起來。
蘇禮素來睡得輕,聽到聲響也起身點亮油燈檢視,見外間的地上竟趴著一個人,衣衫上都是血跡和泥汙,若不是看著還微微喘息,她都要以為這是一具屍體了。
錦之捂著嘴站在一旁,嚇得臉色發白滿頭的冷汗,外面也很快響起腳步聲,有人發聲問道:“奶奶,出什麼事了?”
“沒事,錦之剛才進屋給我掖被角,被我睡前亂放的椅子絆倒,才叫出聲來,你們下去歇著吧”蘇禮聲音沉穩地說。
錦之原本還很奇怪,蘇禮為何不叫人進來,但是一低頭就發現地上原本趴著的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不見,她驚訝地張大了嘴,還沒等說話,就見蘇禮衝自己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這才瞧見那個渾身血汙的人已經站在了蘇禮身後。
蘇禮此時也很是無奈,原本是想著若是自己房裡無故出現個男人,以後傳出去指不定要被人說什麼閒話的,而且她在心裡,也有過那麼一瞬間,想到這回來的說不定是沈青昊……誰知就是這麼一個走神,就被人欺身到後面,冷冷的匕首間怕是已經刺破衣衫,帶著微微的刺痛抵住了後心,這回就算是想說什麼也不能開口了。
“把油燈吹了”那受傷的男人低聲道。
蘇禮聽見聲音忽然心裡一凜,吹熄油燈的同時輕聲問:“衛大人?”
身後的人沉默著,但卻是挪開了匕首,腳下無力地跌坐在地上,聲音壓得極低地說:“對不起,我實在沒處可去,又受了傷,只好冒險來到你這兒求救了。”
蘇禮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衛柏雖然是受了傷,但以他的實力想要殺了自己估計也是輕而易舉的事兒,還是先穩住他才是正經。
“錦之,你扶著衛大人去對面的屋裡躺下,我去找金創藥和棉布。”蘇禮輕聲吩咐道,“進去以後先莫要點燈,別被人發現。”
錦之上前半扶半抱著衛柏,好不容易將他拖到裡屋安置